出了白天那一档子的事情,周哥儿不让赵浅再忙活,一个人把海货收拾好,又将铺子打扫了一遍。
“赵哥,我买了些药酒回来,看看那些地方受伤了,我帮你抹。”
赵浅很是乐意,他扒了自己的上衣,之前打斗的痕迹显露出来,胳膊和背上都有些青紫的痕迹,周哥儿倒吸了口冷气,把药酒倒在手心里,轻轻抹到受伤的地方,大夫说要抹热才有好的成效,他屏住呼吸,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赵浅趴在床上,感觉背上有着轻轻呼呼的力道,非但没觉得痛,反倒是有些舒服。
周哥儿绷着根弦,直到抹好了才呼出一口气“赵哥,可以了。”
然而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他狐疑的埋下头,现赵浅竟然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把药酒瓶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掀了一张薄毯子盖在睡着的人身上,马上入秋了,夜里有风,还是有些凉。
他瞧着赵浅的睡颜,流畅的脸部线条难得的柔和,多看一会儿,他的脸上竟然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是他的赵哥,一个刚劲硬朗的男人。
铺子照常的开了起来,现在铺子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生意很火爆,狄光祖派来守着他的兄弟就住在这条巷子里,没人找麻烦,整日无所事事。
赵浅见好手好脚的闲着浪费,就让他们帮着招待客人,跑腿给酒楼,店铺,勾栏院的送烧烤去,生意忙了起来,周哥儿反倒是闲了下来。
日子每天都在忙碌中过去,晃眼过去了一个月,中途的时候狄光祖来过一趟,他现在也忙得很,赌坊里的人是前所未有的多,他得每天守在赌坊里,怕有人滋事儿,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了一趟烧烤店,是和赵浅谈生意的。
赌坊的人多,而且一玩儿就是整天整宿的干,吃饭就成了个问题,狄光祖立马便想到了烧烤店,每到饭点儿就让赌坊的兄弟来烧烤店买吃的,赌坊里的人省的出去的功夫,大多都愿意吃烧烤店的东西。
一时间烧烤店和赌坊达成了互利双赢。
这边日子有多好,丘贵生那边便是有多惨淡,眼看着狄光祖的赌坊生意越来越好,自家赌坊的生意越来越差,心里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早知道赵浅除了会弄吃食,还会有赌坊的新玩儿法,那他之前怎么也不会让两人生出隔阂,没想到找了人想去出口气,结果自己的人反倒是被揍了个厉害,现在还在医馆躺着,气没出成,反倒是憋了一口大的回来。
曹芳见自家老爷在厅里急的团团转,心下不是滋味儿,先前没有遇见赵浅和周哥儿的时候她在集市上是多风光,现在出趟门买点东西,管家太太便要说她败家,以往老爷都是帮着自己说话的,现在头疼赌坊的事情,连自己也不搭理了,不仅如此,上次还让花仙楼的杂役认出自己来了,让她在赵浅面前大丢了面子。
说到底她所有的不顺心都是因为赵浅和周哥儿,当初在上鱼村的日子虽然过得穷苦了点儿,但是哪个年轻男子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就那赵浅娶了夫郎后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去了山洞又多次教训自己,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受薛耀的唆使偷了乡亲们的船跑出去,到头来被黑心的薛耀拐到了花仙楼,娘也气的去了。
原本以为日子已经无望,没想到让她勾上了邱贵生,一跃过上了多少人艳羡的好日子,谁成想又遇见了那两口子,想扬眉吐气一次,不仅没成,竟然再次干扰了她的好日子,这怎么能不让她愤恨
“老爷,我熬了些银耳汤,您喝一口吧。”
丘贵生紧锁着眉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曹芳见状却还是把汤放了过去“老爷还在烦生意上的事儿”
“哎。”
丘贵生叹了口气。
“生意固然重要,那也得注意着身子啊”
曹芳拉着他坐下,一双手灵巧的往他肩上捏。
“老爷,若是赵浅让您不顺心了,找几个人教训一顿,把他们赶出集市不就得了嘛。”
丘贵生冷哼了一声“那乡下小子我压根儿没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去搭上了狄家赌坊的人,现在狄光祖派了人去守着,要是真要干起来,狄家那些不要命的可不好解决。”
曹芳一双美眸转动,又出主意“那咱们就不明着干,我瞧那赵浅的生意不是很好吗,想必能赚不少银子。不如咱们也开一家烧烤店,到时候抢了他们的生意,让他没法子继续在集市待下去。”
听此一说,丘贵生眼前一亮,忽然明朗起来“有道理既然他让狄光祖来抢我赌坊的生意,那也别怪我去抢他的生意”
“小哥,给我的烤鱿鱼多加点儿料啊”
坐着等烧烤的男子说道了一声后,从桌子旁绕到了赵浅身前去,叉腰瞅着他烤“这味儿都真香,闻着就嘴馋。”
赵浅笑了笑,男子每样烧烤都拿了一串儿,但是铺子里种类繁多,加起来还是有一大把串儿“您第一次来铺子里”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惊诧之色,随即掩盖了下去“是第一次来铺子里,但是不是第一次吃这烤串儿。”
赵浅没说什么,只是兀自点了点头。
男子就守着他烤,不一会儿又问道“这都是些什么料烤的,怎么会这么香”
“瞧,料都在这儿摆着。”
怕他认不清楚,他还特意提醒道“绿色的粉末是茴香磨的。”
“哦没想到茴香还有这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