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捂着嘴咳了两下,到底没再对贾珍动手,慢慢坐下。
贾珍低眉顺目的跪着,望着贾敬,目露关心之色。
见此,贾敬的怒意到底消了不少,道:“此帖中所言,究竟如何?”
贾珍指天誓道:“老爷明鉴,绝无此事!儿子就算再混账,也不敢做此违背天理良心的事。儿子敢誓,若是儿子对蓉儿媳妇做了任何违背人伦的事,就让儿子以后不得好死!”
虽然贾珍赌咒誓,但是贾敬却信无风不起浪。
他如今心虽向道,但也是从小在这侯门公府长大的,又非愚钝之人,否则也不会中年高中进士。所以,他对于高门大宅中的事远比别人清楚。
贾珍是他的儿子,秉性如何,他虽不说完全看透,至少也知六七分。
自己如今身在城外玄真观,将阖府的富贵交到他一人手中无人辖制,他要做些为王称霸的事,实属平常。
本来这些事,他早就不关心的,但是唯独此揭帖中所提及的事,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不论你做没做下此事,既然有人向我秘投揭帖,说明有人已经关注着你了!若是没有些捕风捉影的事,人家又为什么不拿别的说事,单单言之凿凿的杜撰这件事来污蔑你,污蔑我贾府?”
贾珍惭愧道:“儿子知错,儿子以后一定言行更加小心谨慎,万万不敢因为儿子一人之故,而让我贾家百年名门的名声受损!若是老爷不放心,儿子大可以给蓉儿媳妇二人另辟别院,免去他二人晨昏定省的规矩。”
贾敬一听贾珍竟有如此筹划,心中对他的话倒多信了几分。
“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让人平白猜疑。你以后记住谨言慎行,安分守己就好。”
“是,儿子谨遵老爷教诲。”
贾珍言听计从,恭顺至极的态度让贾敬很满意,但他仍旧未忘回府的初衷。
实话而言,他早已不问俗世是非。就算贾珍在家里再如何胡作非为,其实他也是不在乎的。
偏偏就这件事,他不能放任。
因为……
“你可知道,当年为父高中之后,为何不入朝为官?”
贾敬忽然幽幽问道。
贾珍目露崇敬:“老爷一心向道,心境高雅、淡泊名利,不愿意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去沾惹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贾敬摇摇头:“此只为其一,试想我若完全的淡泊名利,当初又何必熟读四书五经,精研八股文章?”
“那老爷是为何?”
贾敬不答,又问:“那你又可知,秦家不过白身,我又为何执意让蓉儿娶秦氏进门,做我贾家第五代长孙媳妇?”
贾珍道:“老爷不是说当年秦邦业于老爷有恩,故而……”
说着贾珍也现事有蹊跷。秦邦业一个白衣出生的老汉,就连他如今身上那个不入流的小官还是在两家结亲之后,宁国府替他安排的。而贾敬作为国公府的继承人,如何能有机会受他的恩惠?
贾敬抚了一下胡须,正色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只需要知道,秦氏的真正身份,非同一般。当年为父之所以辞官,也与她有关。!”
贾珍大为惊异,立马反问道:“不知她究竟有何身份,竟然能让老爷为之辞官?”
贾敬淡淡道:“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总而言之,她既然嫁到我贾家,我贾家就一定要保证她安然无恙,一丝一毫的差错也不能有,否则,我贾家必有大难临头。
所以,若是再让我听到一丝一毫像今日这样的消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儿子谨遵老爷之命。”
……
贾敬回来的匆忙,走的亦是匆忙。
贾珍亲自送他上车,回来之后,面色沉郁。
今日之事,让他很是意外……秦氏,竟然才是贾敬辞官出家的真正原因……
不过这些前尘旧事既然贾敬不告诉他,他也懒得去管。
他更关心的是,那封揭帖究竟是谁送到贾敬手中的。
此事不查清楚,他寝食难安!
“来鑫儿,你去玄真观问问,这两日有没有观外的人见过老爷……”
……
第26章小厮茗烟
一场简单却热热闹闹的生日宴直到申时贾母感觉劳乏了才结束,于是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贾宝玉带着自己得的丫鬟,往自己小院里走。
刚进屋,就听袭人说:“二爷,刚才二门上传话的婆子来说,茗烟找二爷有事,叫二爷出去一趟。”
贾宝玉点点头。又将晴雯拉上前来,道:“这是之前老太太给的晴雯姐姐,你给她安排一下住处,再叫两个小丫头陪她去老太太屋里,把她以前的东西搬过来。”
袭人笑道:“房间早收拾好了,就是以前媚人姐姐住的那间。”
贾宝玉便不说什么了,看了晴雯一眼,却见她盯着屋里的香菱直瞅,心中暗忖:莫非女孩子都只对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对手感兴,连袭人都被她忽略了?
其实,贾宝玉觉得袭人生的很好的,单论容貌也是属于贾府最顶尖的那一批女孩子,与香菱相比也只是输在娇怯、怜弱上,不过比起深受上天钟爱、天生丽质的晴雯,确实是差了一筹。
但是晴雯啊,你怎么知道,香菱还不过是个萌,而袭人,在贾府的丫鬟界,可是已经快育到最高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