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已天光大亮,从门被人踹开开始,光泄进来了。
宋暮云愣愣的往外看去,然后攥紧手里的糖葫芦,努力将自己整个缩进姜谣怀里。
声音虚虚的,好像落不到实处,她说,“原来天亮了啊。”
姜谣眉心皱的更紧,简直能夹死蚊子的程度,“你今天怎么了,身子不适?”
她抬手去摸宋暮云的额头,现竟然沁出了些冷汗。
宋暮云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她,楚楚可怜,“姜谣……”
却只是唤了唤她的名字。
姜谣将人抱在怀里,一下接一下安抚似的轻拍其后背,“到底怎么了,昨日我走后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慕容清来找你了?”
眼下还与宋暮云过不去的,她只能想到慕容清。
宋暮云只着单薄里衣,躲在姜谣怀里,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两分怯意与莫名的恐惧,“昨晚,慕容清走后,我做噩梦了,一直在做噩梦,一睡着就做噩梦,我不敢睡了……”
每次梦里都有慕容清出现,他羞辱她,欺凌她,而在梦里……没有姜谣。
宋暮云被吓到了,不是因那些恐怖的刑具吓到,而是梦里没有姜谣。
只有她一个人,无望的承受着那些。
没有人会救她护她疼宠她。
姜谣听她说做了噩梦,听她说不敢睡觉,抱着她的力道越重,将人紧紧掴在怀里,心里早骂了慕容清八百遍了,一边暗骂慕容清,一边安抚宋暮云,“不怕不怕,我在这,慕容清不敢欺负你,他与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吓唬你了?我去揍他一顿替你出出气?”
姜谣提议,她早就想再打慕容清一顿了!
可她的袖子被人轻轻拉动,宋暮云躺在她怀里,双眸朦胧着水雾,分明受了委屈,却还是摇摇头,“不,别去,我没事的,慕容清怎么说也是皇子。”
梦里的七皇子身穿龙袍,叫她心中生了几分畏惧,终于意识到那个阴暗恶心的东西是皇子,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若他继承了皇位,姜谣一直与他为恶,他定不会放过姜谣的。
此人心胸狭隘,他一定会报复的。
宋暮云纤细的身体微微着颤,姜谣想哄她,又无从下手,只能将人好生拢在怀里,一声接一声在她耳边安抚,“皇子又如何,也只是皇子罢了,我不怕他,他敢欺负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皇子又怎么样,这一次没有文臣支持,慕容清拿头去当皇上。
姜谣本就看不上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无耻行径,现下见宋暮云因他害怕的抖,愈加厌恶慕容清。
娘的一定要找机会揍他一顿,不要脸的东西。
宋暮云怕姜谣真去打慕容清,惹上麻烦,她一手握着糖葫芦,一手去拉姜谣袖子,靠在她怀里小声说,“没事的,七皇子没说什么,也没吓唬我,是我自己做了噩梦,又胆子小,才会吓得睡不着。”
她瞧着乖巧又懂事,极惹人怜爱,姜谣皱眉,到底是担忧的紧,问,“是一睡着就会做噩梦吗?”
宋暮云轻轻点头,后又将头倚靠在姜谣肩上,语气有些委屈,“梦里黑漆漆一片,我找不到你,好吓人,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话里的可怜巴巴,让姜谣止不住心软,又怜惜她,轻轻揉抚她的后背,低头同她额碰着额,没有热,温温凉凉的,她说,“抱歉,让你找不到我。”
为了哄人,她将这归为自己的错处。
宋暮云摇头,替她反驳,“你不必道歉,只是梦而已,是我自己胆小。”
姜谣略过这个话题,抬眼见她脸色苍白,原先红润的唇此时干的几乎要泛起皮来,叫她心疼,“别害怕,只是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你梦见的永远不会生,我会一直在,不会让你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