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的美人低垂著羽睫,在眼瞼投下纖長的影子來,配上那平直的唇線,怎麼看都還是一副還有情緒的彆扭樣,他難得又多解釋了一句:「我沒說反話,你要心裡不舒服還想來點,我陪你喝。」
秦樂窈低頭摳著自己的衣服上的刺繡,搖頭小聲道:「不喝了吧。」
屋子裡很安靜,然後她聽見了旁邊男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秦樂窈覺得他差不多該是不太耐煩了。
但此時此刻她略顯遲鈍的思維並不太想過多去思考這些,即便要再做什麼補救,都等明天天亮在再說吧。
短暫的寂靜之後,她腰身一緊,被旁邊的男人給摟進了懷裡,赫連煜壓著嗓子低聲問她:「還在生氣?」
第42章刺撓
秦樂窈有些奇怪地抬眼,視線和那雙湛藍色的深邃眸子對上之後又再挪開,「不敢。」
赫連煜嘖了一聲,「生氣就生氣,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這句之後,又是一陣沉默無言。
和之前的圓融應變不同,秦樂窈這一晚上都在消極抵抗,赫連煜也察覺到了,但比起白天裡冷靜自持的模樣,他卻更加喜歡她能使點這種別彆扭扭的小性子,反倒越發有真實感。
男人始終沒等到她的回答,他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似是不等到回應輕易不會罷休,在她手背上輕輕揉了把,追問了一聲:「嗯?」
這一聲催促,在這種夜晚靜謐的氛圍下,在二人親密的距離下,竟是顯得有些溫柔。
秦樂窈的耳朵聽著有些不適應,她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了,露出一副才回神的樣子,茫然看向他:「什麼?啊,沒有啊,我就是有些困了,那個酒肆東西不太好,頭暈。」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眼皮也眯起了些,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行,乏了就早些歇息吧,有什麼事,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說。」赫連煜也不勉強,溫和的在人額角親了一下,抱著她往床榻方向走去。
或許是醉酒的關係,秦樂窈這一晚上睡得很踏實,沒像之前那些夜晚不老實的折騰,第二天清晨赫連煜醒來的時候,她還安靜地躺在身邊沉沉酣睡著。
此時外面天色剛露熹微,赫連煜也睡不著了,便乾脆起了身,轉悠去了點將台,巡視他們晨間操練。
士兵們列隊整齊地訓練著長纓□□,動作整齊劃一,在這種初春時節,一個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袁紹曦和季風在一起交流近身戰鬥的經驗,時不時拳腳過上兩招,季風掃眼瞧見了赫連煜,收招過來跟他行禮,「公子,您起這麼早。」
「嗯。」赫連煜應了一聲,背著手在點將台上掃了一圈,然後沖季風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是。」季風以為赫連煜是有什麼事情咬吩咐,麻溜的便湊了過來。
「我記得,你家裡是有個娃娃親的未婚妻對吧?」赫連煜思忖著這話該怎麼問才合適,「平時感情怎麼樣,可有口角之爭?」
「啊?」季風愣了一瞬,撓著頭不知該如何作答,溫吞道:「這……是有,打小跟屬下一起長大的,但是我們見得少,逢年過節回家,也都是笑臉相迎的,基本不會有口角之爭。」
赫連煜緩緩點頭,又問:「那依你之見,若是你將人惹生氣了,該如何處理?」
旁邊的袁紹曦原本還氣著頭天赫連煜平白無故掐她脖子,後來又順走了她一盤冬瓜糖,一直在假裝看不見他,現在聽見這句話,女將軍的一張冷臉硬生生笑破了功:「哈哈哈,赫連,仙女兒受不了你了是吧?你怎麼著人家了?」
「什麼時候說是我了?」赫連煜看見她那張臉就煩,要不是她跟秦樂窈笑那麼開心擠在一起,也不會有這檔子事出來,「她好的很,屋裡歇著還沒起呢。」
「我呸,你就死鴨子嘴硬吧。」袁紹曦毫不客氣地幸災樂禍嘲諷著,「就你這狗脾氣,哄好了一道還會有第二道,你就省省吧。」
赫連煜揮起軟鞭作勢要抽人,袁紹曦哈哈笑著跳下點將台去,一溜煙跑沒影了。
季風在旁邊多少還是聽出了些端倪,心裡琢磨著這位秦姑娘現在究竟是個什麼身份,竟是能有這般本事讓自家將軍這種性子的人一大早上的琢磨這種兒女私情。
他思忖著一邊回答之前主子問過的話:「那個……屬下也不是很了解姑娘家,但是猜測著,女兒家都是喜歡些珠寶飾漂亮珍貴的玩意,應該是不會錯的吧?」
赫連煜聽著也覺得有理,若有所思點了頭,「知道了,忙去吧。」
秦樂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天氣已然有些回暖的徵兆,她趴在軟乎的雲被上不想動彈,因著醉酒的後遺症,即便她這一覺睡得又沉又死,醒來之後仍然沒覺得有多舒坦。
她反過身來躺在床上放空,昨晚上的記憶都還清晰著,她沒料到赫連煜這種人物會大晚上的親自出去找她,不過好在雖然二人昨晚仍不愉快,卻也算是沒再發生什麼口角。
按照他昨天晚上的樣子,今日再去跟他服個軟,這事基本就該算是翻篇了。
秦樂窈梳洗過後開了帳門,外面輪崗的護衛正好換人,爭命一看見秦樂窈就滿臉漲紅,腦海里全是之前撞破的畫面,還有那一兩聲秦姑娘與平時聲線不太一樣的驚呼聲。
他掉頭就想走,又想起時間該是自己值守了,生生又釘住了腳步,強迫自己僵硬著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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