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是是是。」6思危一拍巴掌,「那天晚上三娘還跟我提起過,不曾想竟然就是顧兄你啊,可這可真是緣分一場。」
廖三娘還是雲山霧繞著沒弄明白其中關係,但她哥哥在笑,她便也跟著一道陪著笑。
6思危主動向她介紹道:「這位顧淮兄弟,是北疆玄字號大營來的軍爺,此前在虞陵也待過一段時日。」
北疆八大營,天地玄黃,宇宙。
後四營是平民百姓參軍入選的隊伍,而前面四字乃是將領營,統歸將軍帳管轄,能進去的,那都是世家大族的權貴子弟。
山莊沿著懸崖的天然峭壁打造了一處觀山台,有寬闊的露台與涼亭,前面視野空曠無所遮擋,能完整地看見對面山上飛流而下的靈泉瀑布,落向層疊的山石,疊瀑迴轉間砸出了無數細碎珍珠般滾落的場景,煞是壯觀。
秦樂窈和赫連煜坐在同一側,對面是6思危和廖三娘兄妹倆,四人中間擱著一方矮几,上面擺著幾壇還未拆紅封的好酒,和一些簡單的下酒菜。
「顧兄弟,秦姑娘,這小地方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都是些山間野味,吃個鮮,招待不周,還望見諒啊。」6思危率先舉起酒盞。
一語言罷,6思危吃了兩口菜,狀似無意向秦樂窈閒談打聽道:「我聽三娘說,秦姑娘家裡的生意已經做到上京去了?好生厲害吶。」
秦樂窈明白多說多錯,此前一直沒怎麼開口,被點著名上了,方才簡單回應道:「小本買賣,不值一提,上京魚龍混雜,還是比不得在端州得心應手。」
6思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問道:「顧兄弟也曾去過上京城?」
「不曾,委實離北境太遠了些。」赫連煜談笑道:「說起來,我與秦姑娘相識也是因酒結緣的,此前在北疆的時候,有個在外雲遊的師長,路過端州,十里地外就聞見酒香了,正是秦老闆的沉香酒莊,回去之後一直讚不絕口念念不忘的。那時候顧某就對此等人物心有神往,此番能結識到本尊,也算是緣分匪淺。」
廖三娘坐在對面,那天晚上在好再來里,她可是將赫連煜瞧秦樂窈的那副眼神看得是清清楚楚,她是個過來人,心裡門清,忍不住掩嘴笑著:「到底是酒醉人還是佳人更醉人哦。」
酒過三巡,席間說話的路數也沒有最開始那麼客套生分了,赫連煜喝得興起,直言道:「這次我從北疆出來,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上頭找到那排憂解難的瑤池仙釀……」
秦樂窈執著酒杯把玩著,聽到這句話後默不作聲掀了眼皮瞧了眼對面二人的神情。
「秦老闆的酒已經夠好了,但是啊,嘖,始終還是差點意思,沒有那種飄飄欲仙暈乎乎的感覺。」
6思危的神情變得微妙起來,朝身邊的廖三娘使了個眼色,率先找了個藉口離席:「你們吃著,我去換身衣裳,這酒吃著還有些悶出汗了。」
沒多久,廖三娘也跟著找藉口離席了。
亭台上就只剩下了赫連煜和秦樂窈兩個人,周遭兩個侍女兩個小廝都低著眉眼,再往外些則是赫連煜的幾個護衛侍從。
秦樂窈往不遠處看了眼,唇形未動,小聲跟他含糊說道:「他們兩個想必是串消息去了吧。」
「自然。」赫連煜神色平靜瞧著她,「你是怎麼會到這來的?」
秦樂窈一聽便知道自己大約是要壞事了,解釋道:「廖三娘趁你不在時候來找我,想談生意,給我勸過來的。」
赫連煜聽完也沒再多說什麼,他也沒想到事情能這樣巧,他們在虞陵這種偏遠地方能碰上秦樂窈在端州的老熟人,而且這老熟人還跟他的目標人物相熟。
秦樂窈的來處,赫連煜的眼睛。這許多線索,只需稍加串聯,便足夠在多疑者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男人只小聲道:「那個6思危是個警惕人,比姓廖的要精明不少,只要他知道了那日在酒樓我們舉止親密,立馬就會生疑。一會你自己找個由頭便下山去吧,這裡的事,不是你能摻和的。」
她點頭應了一聲,而後又問道:「那你?」
「沒事。」赫連煜勾了勾唇角,「生疑罷了,再想辦法挽回便是。」
秦樂窈到底還是心有忐忑,她自己不願坐以待斃是一回事,但若是因此而耽誤了他的正事,那就算是犯大錯了。於是她躊躇問道:「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男人卻只是輕鬆搖頭:「即便你今日沒出現,那廖三娘遲早會碰見我,還是能認出來。」
秦樂窈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原本以為依著赫連煜的霸道性子會怪罪於她的輕舉妄動壞事,但男人語氣間卻並無過多責怪的意思,稍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遠處,廖三娘在暗處瞧著亭台上的兩人,拉著6思危的胳膊問道:「好哥哥,你跟這個顧淮是個什麼情況?」
6思危道:「我跟你算是想到一處去了吧,咱們這個『神仙醉』要想起到效果,還得是從官僚權貴的路子上動手,這顧淮便是我相中的敲門磚。你前幾日跟我提到的秦樂窈,她的人脈畢竟在端州,端雲惠是大梁腹地,雖然富庶,但限制多眼睛也多,比不得北疆自由。」
廖三娘為難道:「但我話已經說出去了呀,況且這剛通過秦老闆搭上了蕭敬舟,這轉頭就把人踹了,道義上說不過去啊,萬一她再去跟蕭敬舟那吹點枕邊風,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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