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舟淡笑著,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手上有誰?顧公子可把我問糊塗了,我剛才只說能為公子正在憂心之事提供些助力,並未提及過任何人。」
「而且,即便我手上真的捏著閣下需要的人。」蕭敬舟啪的一聲闔起摺扇,「顧公子以為,蕭某會傻到將人隨身帶在船上等你來搜嗎?」
「我是個生意人,不是傻子。」
蕭敬舟最後又再看了眼秦樂窈,但她垂著眼眸,並沒有回應他的眼神。
今日之事,原本他就是準備單獨與赫連煜進行博弈,蕭敬舟很清楚,秦樂窈性格穩重,根本不會放任他如此公然地站在赫連煜的對立面上,所以一旦她在場,他就勢必會輸。
這個結果從她進門時候起他就已經預見到了,此時此刻也算不得多失望,況且有些話,當著秦樂窈的面,他也不想再過多跟赫連煜糾纏下去,否則即便是今日帶走了她,也只會徒添她心裡的枷鎖。
蕭敬舟溫聲對她道了一句:「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爾後便跨步離開了船艙。
秦樂窈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忽地被旁邊的赫連煜彎腰給扛了起來,男人輕輕拍了把她的屁股,「別看了,走了。」雖然和之前袁紹曦那時候說的話一樣,語氣卻是輕鬆愉悅許多。
秦樂窈伏在他肩膀上輕輕搖晃著,長發落在他頸間,赫連煜又特意朝門口的季風吩咐了一句:「帶人去把蕭敬舟的船翻一遍,仔細翻,看看他說的真的假的。」
「是。」
說完這句後赫連煜一腳將門給踢上,扛著身上的秦樂窈進到內室去,一把放在了軟榻上。
「公子……」她想起身,但赫連煜欺身上前的動作太快了,兩腿置於她腰側跪立著,順勢就將她又給推了回去。
赫連煜看起來心情甚好,眼角眉梢都在笑,靠近她的時候像一隻逼近的雄獅,親昵往人唇頰上蹭了兩下,愉悅道:「剛才說的話,是真心的?」
秦樂窈瞧著他,不答反問:「這麼值得高興?」
赫連煜唇角笑意更深,捏著人的下頜親了上去,唇齒間交換綿長的氣息。
蕭敬舟的畫舫上,季風帶人里里外外仔細翻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人士的蹤跡,最後離開前,年輕的護衛朝蕭敬舟抱拳淡聲道:「多有得罪。走。」
白玦站在蕭敬舟身邊,待到瞧見季風一行人踏著船梯離開畫舫之後,小聲問道:「公子,您拋出了這般有誠意的條件,那一位都沒有答應……莫不是真的對秦姑娘,生出了幾分真心?」
蕭敬舟面無表情覆手站在那,凝視著遠處的浩瀚煙波,「天潢貴胄者,談的是門當戶對,是身份相當,何談真心。」
白玦:「那……」
蕭敬舟:「不過是見著有人爭搶,必須爭個輸贏罷了。如此心性,須得要換個法子,徐徐圖之。」
白玦瞭然:「此等人物,好勝心自然是極重的,公子是想暫時以退為進?」
蕭敬舟沒接話,頓了半晌後復又道:「已經兩次意氣用事,這盤棋委實下得算不得好。」
「那日夜晚我知她負氣出走,怕她受委屈,方才選在了此時亮牌。」男人慢慢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但看剛才的情形,此人雖然氣盛,樂窈卻也還是深諳其秉性,懂得如何拿捏。寄人籬下或許委屈憋悶,但短時間內,她的處境也不會落到艱難的地步。」
白玦點頭稱是,「秦姑娘是公子得意高徒,處變不驚的圓融,還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侍女小廝在收拾著畫舫上被搜查弄亂的場地,白玦也跟著一塊去了。
蕭敬舟一人在船頭前,站了好一會,似是在細細琢磨白玦之前的那句話,輕慢笑了笑,「真心……」
他倒是希望赫連煜能生出幾分真心來。
若只是純粹的利益交換,總有一日他能找到人心的薄弱點,將她撬出來。
但若是那人自己生了情意,一旦被秦樂窈察覺,反倒是能省下他不少功夫。
蕭敬舟閉起眼,回想起男人在船上那耀武揚威的模樣。
他忽然有些期待這一日的到來。
第44章夜深
水路又走了足足三日,遊船駛出了虞陵的青陽大河,進入北海範圍。
沿海的第一座港口城市名為潞城,也昭示著正式踏足進了北疆所屬地帶。
赫連煜帶著秦樂窈一路吃喝玩樂,一反之前微服私訪的低調狀態,帶著她去賭場招搖過市,二人皆是賭桌上得好手,一場風輪開得是所向披靡,贏得缽滿盆滿。
赫連煜本錢賭的大,贏的自然也多,白花花的銀子也是進帳如流水,男人性質高亢,兌成了銀票後往秦樂窈懷裡一塞,「拿著,都是你的。」
秦樂窈手裡拿著錢,估摸著再不走的話這賭場老闆的屁股就要坐不住板凳了,便拉著他的衣袖輕聲道:「公子,差不多了,玩夠了的話,咱們用晚膳去吧。」
「餓了?」赫連煜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往人臉蛋上親了一口,「餓了就走,帶你去吃北疆的烤羊腿。」
驚蟄之後,風就被驅散了寒意,北域的傍晚,天邊被染成了瑰麗絢爛的一片紫紅赤色,回到北疆之後,赫連煜的整個人都像是要比之前亢奮些,他回頭時候朝秦樂窈笑著,背後映襯著晚霞,忽然心念一動,上前來一把將她給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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