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年倒是不意外,笑道:“母亲莫怕,儿子是您养大的,断不会做出监视控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儿子只是听手下说起些事,作此猜测。”
话是这么说,做又是另一套,谢松年知道宋氏刚被谢淩利用,心里对小辈的私心忌惮得紧。
宋氏不傻,但难免关心则乱,失了分寸,故而谢松年如此作答。
宋氏也知此时不是纠结谢松年是否监视了她的时候,再怎么说谢松年也是她养大的,就算有了其他心思,也并非一定要反目成仇。
而如今二房元气大伤,正是需要人出力。
“莫非你觉得谢平死于林颂宜之手,栽赃给淩儿?”
林颂宜?
大抵吧。
谢松年也希望是林颂宜,而非是林栀予。
但林栀予的嫌疑一直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且不说府里生的事,有关林栀予的他皆知晓,单单今日午后林栀予的反应就不对。
她太敏锐了。
——察觉到他在试探寿宴一事,这没什么,可她精确捕捉到了他真正的意图,先将他的过错推到‘天赋’二字上,再不着痕迹举例,把不满推说到一众贵女身上,试图消解他的怀疑,这不是一个寻常闺阁女子该有的本事。
是巧合吗?
不无可能。
但谢松年更倾向于林栀予警敏察觉到了什么,并做出粉饰真相的举措。
这说辞或许有人教她,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是林颂宜吗?
三个月前,南巡动身后不久,谢松年便察觉到身边的小厮有问题,追查下去也未查到源头,但大方向指向了林家。
究竟是谁安插的眼线?
无论是谁,林家姐妹二人必定已然知晓了二房部分意图,并准备做出反击。
谢淩便是头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谢松年私心里希望这人是林颂宜,如此才不白费他们多年来在林栀予身上下的功夫,他也打算利用林栀予狠狠刺林疏一刀,
若林疏知道他最宝贝疼爱的妹妹厌恶痛恨他,不知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可若这背后操纵者是林栀予,那便只能……忍痛拔除了。
“此事母亲就当真没往林家身上想吗?淩儿说林家姐妹感情不和是装的,母亲就没觉得可疑吗?”
经谢松年这么一提点,宋氏隐约想起了什么——
谢淩跟着林颂宜习武第一天,谢淩想要背后偷袭,林栀予曾大喊‘阿姐’提醒,那焦急的样子不似作假!
还有鸡圈那次,事后谢淩说他是追狗追过去的,那死狗平白无故追鸟追进鸡圈,疯了似的,怎么也喊不出来。
一切都与林家姐妹有关,怎么就这么巧?
谢松年又道:“母亲可有听说过传音鸟?多数是黄色的,聪颖机智可通人语,听人指挥,林栀予手上便有一只,那是林颂宜亲自挑选所赠。”
宋氏自是知道,那日出事之后她便查了,只是她没往别处想,只当是谢淩瞧上那鸟,欺负姐妹二人,为免惹事她假装不知,不然便要去给姐妹二人道歉,倒不如少一事清净。
莫非她们正是抓住了她这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