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妃当真如此痴迷这位新君?为此不惜以家族大业为牺牲?
细作忿忿不满,但看到萧玹这张风光霁月的脸,明白赵太妃也不过是个女人,被男色所惑,献出了一颗不值钱的真心。
可这位新君哪里及得上自己主子分毫?
这般轻易将自己手下之人认错,不过是个没本事借女人上位的!
然而就是这个在细作看来是借女人上位的新君,在这一刻,亲手拿刀豁开了他腿上的皮肉。
尖锐的痛意直冲骨腔,刀尖碰触切剐到腿骨,出渗人的咯吱声。
细作下意识蹬腿挣扎,浑身紧绷,却被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江崇安按住,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张他嫉恨不齿的俊脸上,凝结着柔和至极却又违和阴戾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陛、陛下……”
萧玹那如白玉般染血的手指虚虚抵在唇边,温声道:“莫要乱动,切断筋脉就不好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程德文,这一刀是你该受的。”
“朕将这蜡丸暂封于你体内,今次计划无需你详述于乌木妥听,你只需待时机成熟时,将蜡丸呈上,乌木妥看了,自会应邀。”
“切记勿要私自取下蜡丸,这蜡丸外封涂有剧毒,遇血即溶,蜡丸一经取出,你便只有半日可活,解药只有赵太妃有,事成之后,她会亲自为你解毒。”
果然还是不信任!
细作痛得几乎无法分神多想,昏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对赵太妃的恨。
这女人与自己主子到底分属两国,便是真达成同盟,战事结束后,还是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绝不可轻信!
……
处理完细作,萧玹离开地牢。
午后阳光斜洒在他挺阔的肩背上,远山引来的泉水冲洗去他手上的血渍,他用帕子擦去水渍,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便如他通身气质一般,任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能做下那么多残忍血腥之事。
“你这是打算借刀杀人?要利用赵太妃之手除掉乌木妥?还是要用乌木妥除掉赵太妃?”
萧玹没理他,江崇安觉得此计可行,顾自道:“最好是将赵太妃除了!这赵慧兰可是瞧上你许久了,狗皮膏药似的如何也甩不掉。”
论及赵太妃对萧玹的痴迷,所做的荒唐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听闻赵太妃近来不知怎的盯上了林颂宜,这可是萧玹放在心尖上的人,动了林颂宜,便等于将刀剑指向了萧玹。
江崇安猜测萧玹此举是为了保护林颂宜。
“活人蛊可制成了?”
萧玹突然问。
江崇安一愣,怎又扯到林栀予身上了?
“成了,你都开尊口了,我可不得夜以继日赶工。”
江崇安丢出个白瓷瓶,往日疲乏总算终了在此刻。
“用量用法你该早烂熟于心了,每日下在饭食里即可,最快半年可见成效,症状多见于身体消瘦、体弱多病,畏寒畏热,最终缠绵病榻疲虚而死。”
“不过你可想好了再用,这活人蛊无解,开弓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