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世子爷也会如画册上那般疼爱自己,刘婉晴的双颊便羞红的如火烧过一般。
夜幕渐深,傅云饮也终于送走了自己的同僚旧友。
他身上带着些饮过桃花酿的微醺酒意,双眼却依旧清明如初,他走在通往端方院的游廊上,拂着微凉的夜风,与身后的东昉说道:“大奶奶带来的丫鬟都在端方院里?”
东昉不解其意,只挠着头回答道:“自是在端方院里。”
不在端方院里,还能去哪里服侍?
傅云饮瞪了一眼东昉,他时常不解,自己身边的小厮为何会蠢笨得像只猪?
而东昉也现了世子爷望向自己时恨铁不成钢的冷酷眼神,他思索了一会儿后,方才福至心灵地想起了大奶奶带来的那个媵妾。
听说是个难得的美人,名唤莹雪。
世子爷莫非是在询问她的住所?
“罢了,我懒怠与你多说。”
傅云饮说完这话后,便朝着端方院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刘婉晴已坐在大红色的床榻上苦等了许久,听见屋门的响动后,她方才含羞带怯地理了理自己的嫁衣。
傅云饮径直坐在了梨花木桌旁的团凳上,抬着黑眸定定地打量起了刘婉晴。
方才他与刘婉晴凑近了喝交杯酒时,那股熟悉的晕眩感又袭上了心头。
傅云饮愈觉得自己怪异,为何他独独不抗拒那个叫莹雪的奴婢?
只是婚之夜总该要与正妻圆房,因着傅云饮自己的隐疾,他便对刘婉晴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且安寝吧。”
说着,他便自己解开了外袍,朝着临窗的软塌上走去。
刘婉晴的笑意一僵,眼瞧着傅云饮是不欲与自己圆房的意思,她说出口的话音也带着些颤抖:“夫君,您这是何意?”
傅云饮知晓自己此举伤了她的心,可隐疾在身,他是断不可能与她行周公之礼,只得拿话含糊道:“今日我有些累了,便早些安歇了。”
刘婉晴却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眼里蓄起了点点泪花:“夫君可是嫌弃妾身才貌愚钝?”
傅云饮见她不依不饶,便索性冷下脸色,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既是我的正妻,该有的体面与尊重我自是会给你的,只其他的,就不必想了。”
这话一出,刘婉晴便软倒在了床榻上,眼里满是失魂落魄之意。
她却没想到,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工夫,自己的美梦竟被爱恋了多年的心上人亲手戳破。
因为自己是正妻,所以世子会给自己体面和尊重。
只是,独独给不了自己男女间的爱意。
第25章心机婢女“想让傅云饮在将她纳入心间……
且不论与房那儿是何等的喧哗热闹,莹雪却早早地洗漱净身,伏在床榻上望着姐姐幼时为自己缝制的布娃娃怔怔地出神。
自大夫人那日提起要将姐姐放在她的荣禧堂做二等丫鬟后,莹雪的这颗心便没有安定下来过。
她并不想去探究姐姐遭此大罪与大夫人有没有干系,这事便是没有经过大夫人之手,也与二少爷脱不了干系,总有大夫人推波助澜的手在。
这些仇与债,莹雪皆一一的记在他们身上。
所以她如何肯让姐姐去仇人的院子里贴身伺候?殊不知哪一日又遭了什么阴私磋磨。
思来想去,也只有将姐姐留在身边才是万全之策。
只是自己如今不过是世子爷的一个通房丫鬟罢了,连妾也算不上,根本没本事将姐姐安插进镇国公府内。
莹雪灵透的杏眸一黯再黯,心内也是一阵千回百转的愁思,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后,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便是媳妇拜见公婆的时候,刘婉晴从刘府内带了冬至、夏至、莹雪三个大丫鬟,以及十个二三等丫鬟,并马嬷嬷一家为陪房。
莹雪身份特殊些,不必早起去伺候刘婉晴起身,她便候在正屋门外,等着待会儿在世子爷跟前露一露脸。
虽则婚这几日大小姐必是不会让自己近世子爷身的,可她也总不能让世子爷忘了自己才是。
约莫等了一刻钟的工夫,庭院内才迎面跑来一个面貌清俊的小厮,莹雪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便笑着问了声好。
东昉的视线却牢牢黏在了莹雪身上,只见她一身素衣荆钗,衬出清媚姣美的容颜,只静静伫立在廊下,却如同空谷幽兰的雪莲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
东昉不免在心内感叹了一句,这等美貌,怪道世子爷会对她这般念念不忘,世子夫人当真贤惠大度,竟舍得将这样的女子送于世子爷做媵妾。
东昉兀自出神,却没瞧见傅云饮正立在正屋内的门槛后,一脸阴沉地打量着他。
傅云饮早已瞧见了站在廊下的莹雪,只这月余不见,她竟消瘦清减了不少,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了一般。
他正在心内思索着要不要与莹雪搭几句话时,却遥遥看见东昉那傻小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莹雪瞧。
傅云饮压下心内的微微不适感,忽而开口道:“杵在院子里做什么?还不去将早膳端来?”
东昉这才从莹雪的美色中拔身而出,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便小跑着去小厨房提了一笼食盒来。
莹雪回头朝着傅云饮屈膝行了礼,正欲平地崴个脚,也好让他瞧见今日自己精心描绘过的淡妆,却被他辨不出喜怒的清冷嗓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