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那是当然的。”太后哼一声,&1dquo;要凭他那牛舌头,怎么会劝得赵达舍近处的官林,而取席阳的民木?得妇如你,他该日日给祖宗烧高香。”
这赵达每年自收购木材一项,就要从中盘扣上千两银子。皇上太后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是皇后的远亲,官不算大,不动,也就几千两银子,动了,会和皇后娘家闹不愉快。于是一直搁着。
我说:&1dquo;用席阳民木,是四皇子的主意。”
&1dquo;这样啊。”太后说,&1dquo;老四把心思放这上面也是好的。”
我问:&1dquo;怎么?焕哥哥&he11ip;&he11ip;”
&1dquo;难得他关心点国事,前阵子却老想着乘胜追击南蛮,闹到连太子都附和了。皇上生了好大的气。”
&1dquo;太子也赞成?”
太后冷笑一声,&1dquo;他?他怕只是想去简州见那个人吧!”
&1dquo;杨大人真的不回京了?”
&1dquo;皇上升了他的官,又给他赐了婚。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杨璠也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再说,由他治理简州,是因材施用。比较下,个人恩怨不足为道了。”
&1dquo;可是这样一来&he11ip;&he11ip;”
太后却打断我的话,岔开话题道:&1dquo;过来帮哀家看看这结怎么盘的。哀家这记xing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立刻断了继续在她面前谈论杨璠的念头。凡是人,都有忌讳的。
两国边境暂时平和,观望多于挑衅。边界两地油绿一片,风netg低,这景色倒给人不少安慰。
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可以过到什么时候。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只希望有时候给我们缓一缓。
出嫁后不可再和往日一样自由。我除去进宫请安和去容王府看望睿儿外,整日都在书房里清点繁杂的帐目。
如意总笑,&1dquo;大院子里,除了鸟叫,就是夫人算盘珠子的响声。”
我皱眉头,&1dquo;你是我带过来的丫鬟,以前叫我什么,现在还是叫我什么吧。这声夫人,听着怪刺耳的。”
深闺中没有消遣,我渐疏了琴艺,爱上临字。韩朗文下朝回来,站在窗外树荫,我一抬头,就看到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我。
&1dquo;有事吗?”
韩朗文有点局促,俊雅的脸上似乎浮现红晕。真好笑,大男人还脸红。
&1dquo;进来吧,外面怪热的。”我说。
如意端来冰糖莲子羹,水晶盅里还有冰镇着的葡萄。韩朗文坐在一角看公文,我则在另一头临字贴。
偶尔一阵清凉的夏风刮进来,chuī乱了案上的宣纸。我忙去按,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帮我拣起了地上的纸。
我说:&1dquo;谢谢。”
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自然。
我短暂的生命里,他是唯一一个与我长期朝夕相伴的男子。
有时候我也会想到段康恒。他的祠堂里香火一直不断,大陈百姓感激他保家卫国的贡献。我想他如果没死,也许我已经嫁给了他。他应该会对我很好,我同他会像其他夫妻一样,恩爱白头。
但是我又想,我这样的xing格,这样的背景身世,会找到一个可以同我白头的人吗?
&1dquo;想什么?”韩朗文问。
我这才觉他正站我身边。举出神,墨滴在纸上,平白糟蹋了快画好的小荷蜻蜓图。
我急忙把纸揉成一团,韩朗文却忽然出声:&1dquo;等等!”
他接过纸团,小心展开,&1dquo;小荷初露,蜻蜓yù飞。这么好的图,丢了太糟蹋了。”
我笑起来:&1dquo;这都画糟了啊。官人要是喜欢,我再画一张就是。”
韩朗文温柔一笑,道:&1dquo;不用了,我很喜欢,夫人就送我这张吧。”
我无奈地笑了。文人的怪脾气,我也摸不清呀。
婚后的日子出乎意料地平静。连睿儿都变得很安静。他非常勤奋地读书习武,容王妃将他照顾得很好。他正在长个子,我们每次见面,都觉得他比之前要高出一截。只是有些时候还是像个小孩子,比如会忽然耍赖地扑进我的怀里,或是紧张地抱住我。
我知道他惶惶不安,担心会失去我。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东西太少了。
韩宅本有一方大池子,给收回后失修,早gan涸了。如意巧妙出策,垒石为山,引水为河,把宜荷院的那一池荷花都移了过来。
初夏的阳光并不热,宅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我难得可以做主,于是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一点也不马虎。
韩朗文下了朝也过来看看,站得远远的,看到我在看他,点头笑笑。
俊朗的外表下有着深刻的思虑,他像个沉思者,嘴角的那丝无奈和疲惫却是永远都没有消去的。
晚饭时,我同他说:&1dquo;苏姑娘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韩朗文立刻全神贯注。
我说:&1dquo;今天已经将人接了出来,现在安置在青柳巷一座小宅院里。我派了丫鬟和老妈子去伺候。你若有空,明日可以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