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刚蒙蒙亮,崔扶月便被一阵凄惨嚎叫声吵醒,她猛得一睁开眼,丝毫没有睡了一觉后的慵懒感。
她抬起头往床外看,头却被傅池衍按了下去,他说:“再睡会儿。”
崔扶月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问:“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傅池衍看起来还没睡够,迷迷糊糊地回答着崔扶月的问题。
崔扶月见他不以为然,便也放下了警惕。这个声音离他们不远,想必就是隔壁正清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正清和恭苌并排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被绑着的土匪子,正清手里拿着一把木棍,时不时便往土匪身上打。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们的窝点在哪?”
正清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耐心,因为已经跟对面的这个土匪耗了一晚上了。
然而旁边的恭苌倒是很放松,心情貌似并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还靠在床边小憩了会儿。毕竟是在东宫替太子办事,自然也审过不少犯人,比这土匪嘴还硬的,不在少数。
那土匪在他们寨子里地位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打杂的。但面对两人的审问,他表现出了他对他们寨子满满的爱意,死活不讲关键信息。
他甚至对着正清“呸”
了一口。他这不呸还好,一呸算是彻底把一向好脾气的正清惹恼了。
只见正清迅从床上坐起,三两步走到土匪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压在桌子上,然后拔出腰封内插着的匕,扒开他的眼睛将利刃对准他的眼球。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说,还是要眼睛?”
正清的语气冷极了,听得人毛骨悚然,就连在后面小憩的恭苌都惊醒了。
那尖锐的匕离他的眼球不过一厘米之隔,他看着这只要正清的手稍微一抖,就有可能扎进他眼睛里的匕,那匪子咽了咽口水,吓得冷汗直冒。
土匪屈服道:“我说!我说!你把刀拿远点。”
正清收回了匕,甩开了他的头。坐下翘起腿,期待着他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在东边城郊十五公里处。”
正清说:“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再接上,再打断,再接上,反正我们同行人中就有一位医师,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正午,傅池衍说此次前往也不知是吉是凶,这土匪看起来就很狡猾,为了不让崔扶月去,还特地找了个借口,让她在客栈保护好太子殿下。
傅池衍与正清恭苌带着这位土匪顺利出了城,一路向东边走去,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的积雪有些厚,马也不太好走,那土匪被用绳子绑着手,走累了就开始摆烂,一路被正清拖着前行。
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看不见那土匪口中的窝点。
正清恼怒地回头去看他,却现他不知何时捡了一个石头,那麻绳已经被他割得差不多了,似乎是因为正清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他立马便急了,一下将绳子挣脱掉,拔腿就跑。
正清小声骂了句很脏的脏话,掉马头欲要去追,谁知道傅池衍却阻拦道:“先别追了,他见我们对他们造成了威胁,肯定会跑回去通风报信,先给他点逃脱了的希望,待会儿在悄悄跟在地上的脚印去寻。”
那土匪好歹也不是个傻的,还知道留下假线索,以为一切都被他设计得天衣无缝时,才匆匆跑回狗熊寨通风报信。
那土匪头子叫火熊,他却对他的信息不以为然,觉得又是一些来送人头的蠢蛋,低头继续大口吃着手中的大羊腿。
火熊身旁的人说:“三羊,别搁这跪着了,赶紧一边待着去!”
被叫三羊的人就是那通风报信的土匪,早中饭都没吃的他看着那头子大口啃肉直流口水,最后还是被拖走的。
直到中河县那边传来有几名弟兄死在客栈的消息后,火熊才彻底相信三羊的话。而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刀剑相碰的声音。
火熊身材肥壮,接近了一米九,坐着时候就是一坨肥肉堆在椅子上,一站起来感觉屋子都变得窄了不少。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门,往着那倒了一大片弟兄的方向,只见那站着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女人,是的,是女人。
这位扎着一头一米长辫子的女子,一人干趴下了一群男人。
火熊说:“女人?”
傅池衍他们来晚了一步,他们躲在掩体后面,见证了这战斗力爆表的女子将这一群肥头大耳的男人干趴下。
“火熊!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你有种就给老娘滚出来!”
火熊离得远看不真切,当一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后,脸色立马吓得煞白,赶紧把身子缩了回去,虽然掩体并不能把他完全挡住。
他身边的二牛看着那女人的方向,说:“熊哥,那好像是如意苑的俞三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