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虽名义上是表兄妹,但在家规森严的谢家,依旧是男女有别。
与她疏远,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
瞿绾眉都懂,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谢夫人冯氏的雅庭院。
还未等她跨进院门,便听到院里头传来一阵阵笑声。
“姑母,那后来呢?那位宫女如何了?”
“那位宫女啊,自然被先帝罚跪后,赶出宫中。”
“只是赶出去啊,像这样裹着淤泥的顽石,妄想做一朵冒头的青莲,就该连根斩断。”
谢二小姐捏着帕子,捂着唇,低顺着眉,笑得腼腆。
坐在她身侧的谢太妃戴着一顶白玉象牙莲花冠,笑得两鬓的步摇,荡得飞扬。
瞿绾眉站在门口的时候,略有些诧异。
谢家的女子向来是知书达理,别说步摇乱坠,就连笑时也要捏帕掩面。
谢太妃能从庶女走到贵妃的位置,果然是有不同之处。
她笑声虽大,却不刺耳,反而带着一股不拘小节的爽朗:“你呀你,这就不知道了,先帝那是宅心仁厚。”
她话音刚落,女使上前道:“夫人,太妃,瞿家小姐,和柳家表哥来了。”
一旁静静喝着茶的谢夫人冯氏听后,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嗯,去把他们请进来。”
她低沉着脸,并无宴请客人的热情。
“是,夫人。”
女使转身来到瞿绾眉跟前,将她们二人领到宴中,谢言芳在右手第三个位置,瞿绾眉却在最末的位置。
瞧着宴请是高看她,实则是特地寻一个机会要贬一贬她。
方才她进门时,谢二小姐那番话是故意说给瞿绾眉听。
暗讽她商贾之女,妄想借着国公府夫人的身份结交世家夫人,提高自己的身份。
瞿绾眉不动神色,佯装没听见,给众人行礼后,安然地坐下入宴。
行为举止,一众谢家人都挑不出毛病。
谢二小姐瞧着,还想要多说几句。
不过被冯氏拦下,今日谢太妃前来,她不想让太妃看自己女儿的笑话。
“香玉。”
她轻声唤住谢二小姐,让人给谢太妃再奉茶。
谢太妃的目光一直在瞿绾眉身上,良久后开口问:“你就是瞿夫人的独女?”
瞿绾眉起身作揖回:“回娘娘的话,正是。”
谢太妃眉眼含笑:“你娘与我也算是旧相识,只是她命苦,嫁得不好,又早逝。”
瞿绾眉眸光一骤。
他们瞿家虽然是商户,但是早些年根基一直都在,她爹爹虽然在刚及冠时羽翼不丰,但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接手瞿家,并且将家业扩大十倍。
她娘嫁给她爹之后,往日的洗脸水都是用的羊乳,虽说后来因病早逝,也不算嫁得不好。
看来谢太妃这话中言中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