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两秒安静注视她的眼睛,引来臣妍的“怎么了”
,方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以为你会说不适合我。”
他道。
这些年下来,卓灼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说他简直就是标准的苦行僧。但也不准确,卓灼并非那么毫无所求,只是每一件他想要的东西,他都能克制自己,估量环境和周遭人的反应,通过理性给出可行性和方法。
有一个说法是,人的一生从降临的那一刻就在学习禁欲。
禁掉多余的欲求,压制过度的需求,如果失控,就意味着一生都会在起伏的情绪中度过。要想避免下场凄惨,最好找到释放的时机耗尽。
卓灼曾经是禁欲者中的杰出代表。
高考后,远离了卓波,鲜事物层出不穷。过去的十几年,他在漫长的沉默和孤独中度过。父母强逼着他学习的各种业余技能通通用上,进入大学后的时间,就变成了漫长的释放。奈何实在是太会装样,研究生时期,导师有时候劝其他同学养成锻炼的习惯,都要拿他举例。
“你们啊,就是太宅了,所以稍微忙起来就喊累。看看,人小卓就不是书呆子,”
导师本人也有晨跑的习惯,头头是道,“所以时时刻刻精力充沛,搞起研究写起论文自然就厉害。”
师兄就在台下,压低声线,同老师话中的‘小卓’吐槽,“……每个老板让员工加班却不给加班费都这么说,就当提前体验了。”
耳洞是大一的时候打的。
不痛,也是奇的体验。
暑假和周泽航他们吃完那顿饭,卓灼趁着国庆,戴着耳钉,一个人跑去西北旅行。
行迹从青海到甘肃,看遍了各种湖泊,体验了露营,又去沙漠行走。
后来走的地方太多,失去了鲜感,寒假干脆开始尝试一些极限运动。
蹦极、跳伞……期间碰上许多不为挑战,只为宣泄的人。
蹦极的时候,碰上一个生意失败的大叔。
自己的家装公司破产,妻离子散,狐朋狗友一个不剩,剃去光头来到山峰。反反复复地不敢尝试,最后高喊一声‘去他妈的’跳下去,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就当死过一次了。”
大叔甚至坦诚地说,如果不是卓灼车上搭话,自己的公文包里其实带了足量的安眠药。
这是把昨天、烦恼、困扰都烧了个干干净净,所以才会如此坦荡。
卓灼早看出大叔颓丧得不正常,才会提出主动同行,只不过,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
轮到他了,他又果断又无声,像所有人中的异类,连个尖叫都没有,一跃而下。
之后坐在船上,整个人更是安静到让工作人员反复确认是否无事。
此时此刻,臣妍眨眨眼,有点意外,“我在你心中原来是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