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山台,庭院之中。
宋今棠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此刻憔悴不已,她苦笑着擦掉眼泪,哀伤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从你送退亲信到府上,到我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反反复复想过无数个你退亲的理由,或许是你即将外任,归期未定,怕蹉跎了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三年五载都行!”
“又或许是我不好,做错了什么惹世子不高兴,我也可以改,再不然、再不然就是我父兄在朝上与你不合,我也会尽力去劝他们,可我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为了那个通房要同我退亲!”
宋今棠哽咽不已,鼻尖酸,满脸不可置信。
“不要一口一个通房地叫她,宋今棠,她为何会跟在我身边,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如今证词都已对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回去吧。”
裴渡心烦地转头,想即刻打了她。
一旁的地上还趴着之前抓住的男子,他受了几日牢狱之灾,身上已然是没一块好肉。
“是,是我不好,世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今棠踉跄着上前去抓裴渡的袖子,哀求道:
“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同她道歉吧,我以后会同她和睦相处,就如亲姐妹一般,绝对不让世子操半点心。”
裴渡皱起眉,示意长明将人拖走。
“不必你费心了,似你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恕裴某不敢领受。”
“世子,你对得起我吗!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甚至在你去扬州的时候,我都暗中派人保护,我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您了,您不能如此绝情!”
尽管身后的侍女使劲拉拽她,她却依旧不肯死心。
“所以,那时你便知道了荔淳的存在,想着害她?宋今棠,我最后说一遍,你我之事再无可能,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吧。”
听到这话,宋今棠哭声止住,双眼圆瞪:
“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男人面色冷沉,望向她的目光中丝毫没有眷恋,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心灰意冷,甩开侍女的手,冷笑:
“是啊,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当初就不该给她下春情散,就该给她下毒药!我也不该轻信这么个蠢货!”
她说着,狠狠踹了地上那半死不活的男子一把,怒斥道:
“都是你!坏我的好事!”
地上那男子并没有力气反抗,喉中不住地出痛苦呻吟,似是在求饶。
裴渡听了她方才的话,却是神色一变,让人拦住她的动作,又提溜起那烂成一滩泥的顾茂,问:
“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是这位宋姑娘,让疏月给荔淳下的春情散?”
“小人、小人已然说过千遍万遍了,的的确确就是这位宋今棠宋姑娘!下的药也的的确确是春情散!世子,能不能别再折磨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