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七八分钟,会场里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地走来,全部往电梯口那边去,衡国洋跟市里其他领导在最后,正在边走边讨论关于中标的事情。
看见衡国洋来了,衡意立马冲出角落,跑到众人面前,先礼貌地打一遍招呼:“爸,各位叔叔伯伯们下午好!”
所有人停下脚步,皆带着从容不迫的目光瞧着突然出现的衡意。
唯有衡国洋吃了一惊,“意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找您有事。”
衡意小声说。
“老衡,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来这是小时候喜欢偷跑到单位里调皮捣蛋的小意意了,”
市长武鸣在一旁和蔼亲近地笑着调侃,“来得刚好,意意啊,走,跟叔叔伯伯们到楼下餐厅吃饭。”
衡意收回脸上急切的神色,冲武鸣微微一笑,绕到衡国洋身边去道:“谢谢武伯伯,我吃过午饭了,跟我爸说几句话就走。”
武鸣看着衡意笑了笑,“行,那伯伯就不多留了,过年记得来伯伯家里玩啊,过几天你哥哥也从外地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带你出门逛逛。”
“嗯。”
衡意有礼地点点头答应。
武鸣负起手,带着其他领导便先走了。
从前衡意基本不会这样,女儿懂事后就很少来他工作的地方了。
衡国洋是半点没想到衡意会跑到这里来,觉得非常奇,等众人走远,才出声问道:“找我什么事呀?听你妈说这学期的考试成绩有一科分数低于9o分,要我找时间顾一下这个家,好好说说你呢。”
衡意见四周还有工作人员在,就拉着衡国洋胳膊去没人的角落里说话,方才压下的着急和困惑完全展现了出来,“爸,临越集团为什么没有中标?您当初不是很看好他们吗?”
衡国洋表情微顿,皱起眉头就长长叹了一声,“给你计划书的时候,我和你武伯伯确实很看好临越这家企业,但今早他们那边的负责人突然说要退出最后的投标,真的太可惜了,按照原本的招标计划,今天他们是完全能拿下项目的,唉,太可惜了。”
“理由呢?徐苏璟给的理由呢?”
衡意抓住衡国洋的衣袖继续追问。
“对方没说明原因,我认为他们退出得太过突然,不过也算正常,像那种大企业,都有自己的利弊权衡,现在事已成定局,再怎么多说也没用了,”
衡国洋忽而眼神一转,疑惑地看着衡意道,“你怎么知道临越之前的负责人叫徐苏璟的?”
怎么会放弃了呢?徐苏璟不是说这个项目对临越而言极其重要吗?
衡意松开手,摇摇头没回答衡国洋的问题,她落寞地垂头盯着地面道:“我先走了爸,不耽搁您工作了。”
“意意,”
衡国洋叫住她,“什么时候回家来住,你妈妈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回来帮她置办点年货,我还要忙一阵才得空。”
“好,过两天就回来。”
衡意耷拉着脑袋说道,转身鼻子莫名一酸,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哭出来,快步朝电梯那边走去。
今天给徐苏璟的微信,打的电话,徐苏璟依然一个未回。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呢?
应该是的吧。
*
就算每天控制不住地疯狂胡思乱想,一遍又一遍为徐苏璟找理由来说服自己,衡意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联系徐苏璟,连张延丞主动提出要不要他去问问沈霓风情况,衡意统统拒绝掉。
她和徐苏璟一样,不会去在意外面的说法和眼光,两个人之间的事得由两个人来解决。
她始终坚信等徐苏璟忙完自己的事了,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之前就是这样,徐苏璟从来不会毫无原由地丢下她。
她一定要非常懂事地去包容和理解徐苏璟的处境啊,不能再给徐苏璟带去麻烦,毕竟徐苏璟生活在那个圈子里,经常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和刁难。
徐苏璟说过爱她的,而且是很爱很爱,带她一起做了那么多美好的事,所以怎么可能不要她了呢。
正式在一起的那天,徐苏璟也口口声声答应过要给她一个像童话那样的恋爱的,怎么可能临阵脱逃,他不是那样言而无信之人。
不是的,肯定不是。
。
念头就这么反反复复,令她日夜难寐。
终于,在打算搬回家住的那天下午,衡意等来了徐苏璟。
行李收拾到一半,衡意觉得有些烦闷,就去推开房间窗户通风,便是在这时候,在满是红灯笼和红旗的马路上,于四周白雪皑皑之中,她看见了徐苏璟那辆玄黑色的跑。
车牌号她认得,就知道徐苏璟一定会来的。
刺骨的冬风钻进衡意衣袖里,激得她手腕一抖,顾不上穿外套,她激动万分,踩着包跟的毛绒拖鞋连忙跑下楼,冲出院门外就奔向徐苏璟。
冬天里的徐苏璟喜欢穿长款的大衣,内里毛衣和衬衫相叠,头也随他飘忽不定的性子换成了的金色,肆意张扬到了极致。
他个头真的很高很高,就那样修长挺拔地站在天地间的风雪中,迷人到衡意几乎觉得这是一场梦,不禁湿润了眼眶。
徐苏璟拉开大衣,让衡意跑进来,“眼神这么好,还打算多等你一会儿来着。”
说着,徐苏璟搂了搂衡意的身体,浅笑着把脸埋进衡意脖颈里,唇舌贪婪地舔了下她白嫩的皮肤,低声道:“瘦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