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与政府合作的大项目,一旦中标,集团形象便会因此更上一层楼,而困扰许久的经营问题也将会迎刃而解。
如今却在招标会开展前夕,传出了这么一个人心惶惶的“谣言”
,这显然是冲着临越而来,想利用舆论来阻碍临越拿到最终的招标名额。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被大肆宣扬到藤市政府耳朵里,轻则丢掉招标,重则连有关人员一起停职查处。
“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徐敬文气得脖子青筋四起,“我把藤市那项目交给你,是让你顺利拿下投标,不是让你去搞人家女儿的!知不知道现在不仅是周家那帮人在集团里搅混水,连外边儿都在骂我徐敬文教子无方,为达目的使的全是些下作的手段!”
家里的管家和阿姨听到客厅这边的动静,皆吓了一跳,纷纷自觉退避三舍,不听不看。
四周弥漫着能静人心脾的木檀香气味,可此时的气氛却剑拔弩张,感觉下一秒便会往周围炸开。
徐敬文这一巴掌打得极重。
徐苏璟站定后,抬手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右脸浮上来红红的半只巴掌印,却并无半分动容,他语气极其冷静地问:“她是谁的女儿?”
徐敬文看到徐苏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团怒火腾地直接烧上头顶,反问道:“你竟然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传,你徐苏璟,徐家大少爷有个非常宠爱的十八岁女朋友,名为衡意,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到她的身份,你跟人家副市长的女儿在一起那么久,你和我说不知道?好,就当你不知道,但你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吗?”
现在的他应该算是个好人了吧。
徐苏璟用舌尖顶了下涨疼的腮帮子,突然想到那次喝醉的第二天衡意跟他诉苦填报志愿的烦恼,那时他就该注意为什么衡意会刻意避开关于她家里的信息,怎么就偏偏忽略掉了这一点。
徐苏璟微微眯起眼睛,轻嘲般地笑了一声。
他自认从来行事谨慎仔细,却在衡意这里栽了。
徐苏璟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眼里的光逐渐消散。
徐敬文见他默不作声,怒气腾腾地拾起沙上的高尔夫球杆,扬手用力打在他后背上。
他没站稳,脚下踉跄半步,人就随着球杆单膝跪了下去。
这一杆砸下来,只有疼和伤。
但徐苏璟半声未吭。
“现在外头盯着临越的有一堆人,为了搞垮临越,那堆人什么破事儿都能往外捅,”
徐敬文打开茶桌上的电脑,页面显示着一封已读的匿名邮件,“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自己好好看看吧!”
虽是匿名,但邮件内容里清楚地告诉他,件人正是此次临越最大的对手——飞帆地产,近两年来在众多房地产商中脱颖而出的年轻血液。
内容里附带着徐苏璟和衡意这半年以来出入在各种地方的照片,有背影有侧脸,还有一篇未表的报道文章。
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如果这次临越不退出最后的投标,对方就会让人定时把这篇文章到网上去,并请媒体大肆宣扬徐苏璟和衡意在一起的事实,这已经足以推论出徐苏璟涉嫌贿赂衡国洋。
可想而知,对衡家来说,背上受贿罪名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事儿一旦捅出去,不仅会让临越损失更为巨大,即便贿赂不是真的,也会让衡国洋被停职调查。
而要是临越愿意放弃投标,这篇报道不会现世,临越还能有机会再次东山再起。
徐苏璟拳头紧紧握起,闭上眼睛了无生气地问徐敬文:“您想要我怎么办?”
徐敬文将球杆狠狠丢在地上,“刚才进来时看到那个女人了吧?”
徐苏璟进门前有留意,点头。
“那是你女朋友的母亲,人家大老远从藤市找上门来跟我商量你们的事情该怎么解决,你觉得我敢跟人家拍板保证以后你会好好对人家苦心栽培的女儿吗?”
徐敬文压下些火气,负手居高临下地瞪着徐苏璟,“马上跟那姑娘分手,你退出这个项目给我滚到国外去陪你妈妈养胎,顺便接手周家留在外面的国际业务,给集团回笼一些资金,我会重找人顶替你的位置,就飞帆那种半路出家的小企业,竟敢跟我耍这些小手段,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城改那项目我势在必得!”
对徐敬文这种商人而言,利益高过一切,至于牺牲了谁,他不会在乎。
“不行。”
徐苏璟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徐敬文,一字一顿地说:“您要我走可以,但我的条件是您必须退出此次招标,临越另寻出路。”
“你居然还想和我谈条件?!”
徐敬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捡起球杆想再动手。
“董事长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负责照顾周清的保姆急匆匆从二楼跑下来,“夫人突然间肚子疼得厉害,您快上去看看吧!”
虽说徐敬文对周家如此心狠手辣,但在周清这里,他从不亏待,甚至爱得比谁都深。
之所以事态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往昔岁月太过纠葛。
闻言,徐敬文捏杆的手在空中打住,脸上的怒气瞬间收回一半,言语仍严厉愤怒,“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你就给我滚出国!”
徐敬文丢下球杆赶紧随保姆上楼,却听徐苏暻抬高声音道:“您只有这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