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朱氏又手忙脚乱起来,站起身安慰着说:
“儿媳莫伤心,我只是,只是听说了,顺路过来问一问,不想,话说重了。”
本想再重新安置沈石榴,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
所幸,私下里问了跟着穆子月的眼线,知道沈石榴的确是意外捡回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一个小地方的乡绅之女,即便略懂些账目,顶多也就是皮毛而已。
春烟可是侯府花大价钱挖来的,顶着尖的,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丫头能比的?
五月初四,侯府家宴。
原本明日才是正日子,但因丞相府明日也有家宴,永承侯府便只得提前到今日。
一大早,穆子月便按照朱氏的吩咐,派了轿子去丞相府接大小姐谢锦初和姑爷张京墨。
一众下人站在府门口等着迎接,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却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
打人过去问,却又一直说快了快了。
就这么,整个永承侯府翘以盼,一直等到午时将近,才终于将人接了回来。
谢安和朱氏亲自出门来迎。
原本应是大小姐和姑爷进门先去拜见谢安和朱氏的。
可张丞相如今手握大权,长子张云墨进了翰林院,次子张京墨年纪轻轻又入了大理寺,整个丞相府在朝中的位置不是一般人可比。
而永承侯府,自谢安伤重,谢辰逸又体弱不曾习武,无法上战场博得功名,便一直势弱,两家的门庭早已不在一个层上。
当年,若非张京墨在宴席上喝多了酒,误闯了谢锦初休息的客房,又被众人看了个正着,丞相府与永承侯府的这桩婚事也不一定能成。
谢锦初一身紫藤色的缎面衣裙,头戴翠玉镶金流苏簪,华贵无比,步步生辉。
朱氏一见,便满眼心疼道:“锦儿,你又瘦了。”
谢锦初身后跟着的张京墨脚步一顿,脸沉了下来。
谢安狠狠瞪了朱氏一眼。
朱氏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说:“瘦了好,瘦了显精神,好看着呢。”
谢锦初岔开话题,打量着站在谢辰逸身旁的穆子月笑道:“吆,大婚之时也没有看到真脸儿,如今一看,我这弟媳果真一副好颜色。”
张京墨也看了过来,眼神似有赞叹。
穆子月微微垂下头,笑着说:“正厅里已经预备了酒席,姐姐和姐夫快请里面坐。”
因是家宴,便不分男女,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照朱氏的要求,宴席十分的丰盛,不仅有烧鹿筋,焖鱼翅,还有爆炒凤舌,葱烧海参。
嫌府里的厨子手艺不够好,特意请了外面大酒楼的厨子过来掌勺。
但谢锦初也好,张京墨也罢,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又哪里真贪食这些个菜肴?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便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尤其张京墨,一副两股战战,随时要走的模样。
穆子月看了看众人,起身说:“只吃菜喝酒只怕有些无趣,妾身叫人过来助助酒兴如何?”
不等谢安和朱氏回答,张京墨先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