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的低喃一声,却没人去注意他——应该是说,没有人去理会他的清醒。
“闭嘴,贱货,你敢再辱及我家主子一声试试?”
身影如幻影般冲到朱砂身前的瑶溪满脸煞气,“我不介意断了你的舌头!”
——这该死的蛇蝎贱人,若不是她的下场要由自家主子来处置,她现在就让她试试什么叫凌迟,什么叫千刀万剐!
“你……”
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血丝从嘴角流出的朱砂,胸口升腾而起的屈辱与愤怒恨意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给烧着,她眼神狰狞而怨毒的盯着瑶溪正欲说什么,却被身体泛起的滚烫麻痒异样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这种感觉,怎么跟她当年服用虞美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怨毒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不敢置信的低头,惊恐的现自己的手上皮肤有些不对劲——她雪白的手背皮肤上,随着滚烫的麻痒,竟然出现了一层模糊的鱼鳞状红斑……
而且,这鱼鳞状的红斑,有逐渐向手腕之上蔓延的趋势!
瑶溪也看到了。
一抹恶意的笑意从她脸上泛开,主子的血果然有用,这贱人体内的虞美人之毒,开始分解了!
“将那废物拖过来!另外,你去通知主子,药成功了,请主子过来报仇雪恨!”
她快意的站起来,转头大声吩咐两名医女。
“是。”
两名医女也露出了冰冷的愉快笑意,一人身影一晃,就离开了房间,另一人,快步走向明若镜,如同拖死狗一样将明若镜拖到朱砂身前!
“砂儿……你?!”
明若镜瞳孔紧缩,不能相信的看着朱砂手上脸上逐渐出现的淡淡红色鱼鳞状红斑,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可怕的念头掠过心头,这、这不是虞美人的……!?
“愚蠢的男人。”
瑶溪怜悯而轻蔑的看着他,嗤笑一声。
而朱砂,好像被这种变化给吓呆了,脸容浮现惊骇之色,傻傻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形如雕塑!
“啊——!”
良久,她陡然惊醒般,仰头出一声凄厉的尖锐惨叫声,“这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的,虞美人的解药方子跟主药药引早已经不存于世,怎么会还有东西能解得掉她体内的虞美人之毒!
“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疯了似的的捋起衣袖,死死的瞪着那在蔓延过程中逐渐清晰红艳的鱼鳞状红斑,出了垂死挣扎般的尖叫声。
——美貌是朱砂最引以为傲的,她将自己的容颜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不老的容颜突然生这种异变,怎么不叫她疯?
恰在这时,一双璧人联袂而来。
“什么不可能?”
一声轻蔑的清亮声音,如泠泠雪水般从如花的唇瓣中吐出——洛然牵着皇甫夜的手,踏进了这间房间。
朱砂惊骇欲绝的凄厉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针刺一样,猛然转头看向门后,而脸色苍白懵然的明若镜,也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那如神祗般的俊美男人与清丽少女,正讥讽的轻蔑的,冰冷的淡淡地看着自己!
皇甫夜!
还有云洛然!她怎么还没有死!?
“主子,你来啦。”
瑶溪脸上的冰冷立即消失,明媚的笑着搬了张太师椅殷勤的走过去,“你劳累不得,坐吧。”
——为什么只搬一张椅子?当然是因为,他们家的姑爷殿下跟主子,只要一张椅子就够了。
皇甫夜淡淡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搂着洛然坐下来,宠溺亲昵的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朱砂与明若镜身上扫一眼。
这种旁若无人的亲密刺激,立即让惊呆的朱砂与明若镜两人回过神来。
明若镜是羞愧无颜面对皇甫夜的转过头,而朱砂,是面若死灰的怔怔的看着两人,眼中的妒忌与怨毒不甘昭然若揭!
云洛然,为什么你还没有死,为什么!子母蛊明明是无药可解的!
她死死的盯着洛然看,那惊骇不解、怨毒不甘的目光有如实质,恨不得将洛然的身体射出几个大窟窿来。
“很惊讶?”
洛然迎着她怨毒的眸子,舒适的靠在皇甫夜的怀里,黑瞳中,是呼之欲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平静冰冷锋芒。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云洛然的命,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