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喘一声,朱砂捂着宛若被刀刃狠狠的捅了一道的胸口踉跄的后退了几几步,脸色苍白如纸!
然后,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怒火从她的明眸中烧出来,她苍白的脸蛋瞬间青狰狞,猛的冲上去,高高的举起手,带着惊天动地的愤怒与痛心,妒火,狠狠的扇向墨珣的冰冷俊脸——
眼眸冰冷如同夜色,墨珣没有躲,而是嘴角扬起冷冽的弧度。
“啪!”
清脆的巴掌声如同碎冰刀刃,在陷入泥沼一般凝滞的寂静中显得别样的惊心动魄!
“墨珣,你疯了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
朱砂明眸如同癫狂般的凄厉狰狞,苍白如纸的脸颊浮出一抹极其不正常的虚浮的艳红,无法抑制的厉声尖叫起来!
“那丫头现在是夜的女人!肮脏,低贱!我不准你喜欢她,不准,绝对不准!”
怀着无穷的怒火妒火与不悦屈辱,她力竭声嘶的继续尖叫道,完全不管自己的声音有可能惊动桐花台外围的影卫。
他怎么可以喜欢上那个小丫头!怎么可以!!!
那个小丫头可是被夜享用过的女人,无论夜最终对她怎么样,当她是什么,她都是有夫之妇!
以他尊贵的身份地位,他要什么样完美的女人没有,怎么可以偏偏喜欢一个破鞋,而且,还是夜玩弄过的!
那个小丫头,就是连替他提鞋都不配!就连将她的名字跟她的墨珣并排在一起都是一个侮辱!他们之间若是都什么肢体接触,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玷污!
那个该死的小丫头,到底用了什么妖邪手段,只是那天大婚之夜上的一面,就将她的珣给蛊惑到这种程度——只是第一次相见,他就送了她碧香珠,却还来蒙骗她只是赎罪补偿,不想伤害无辜留她一命!
现在,更是为了她找上门来,前所未有的兴师问罪!
银牙紧咬得几乎要碎裂,朱砂脸色惨白而狰狞,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浓烈的杀意几乎要透体而出!
“我很清醒,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她现在是皇甫夜的王妃,可是,那又如何?”
侧着被打偏的俊脸,墨珣嘴角有猩红而艳丽的液体缓缓流下,却懒得伸手去擦,讥诮的牵动疼痛的嘴角笑笑,“她肮脏?是,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呵呵,可是,在我眼里,她可比某些人要纯净无暇得多!”
她在他眼里,就如同月夜之下静静绽放的,出于淤泥而不染的雪白莲花,真正的清丽脱俗,清雅高贵,傲然!
她那张狂而浸透了无穷伤痛的歌赋,在那一天晚上,就如同毒药一样灌入了他的耳朵,他的心,令他深深震撼惊艳!
到底是怎么样的奇女子,经历过了多么多惊涛骇浪的事情才能沉淀出如此让人心疼心悸的心境与悠远?
“你还不准?呵呵,什么时候,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需要你来批准允许了?朱砂,你真把我当做你掌心的可供你操控的玩偶了?你以为,我的婚姻大事,需要你来同意允许?你忘了,就算是家族宗亲堂全部的老家伙加起来,不敢也不能做主我的婚事!”
缓缓的转过脸来,墨珣凉凉的勾动了嘴角上的讽刺笑弧,漠然疏离得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雪亮刀刃,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入朱砂的眼内,胸口内,用力的划过!
“珣!你……”
仿佛被刺伤一样,朱砂用力的捂住胸口激烈喘息着,踉跄着扶着旁边的竹桌坐下,苍白脸颊上的艳红盛放得更甚,如同一朵艳色芍药。
珣,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你明知道,除了夜,我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她愤怒而痛楚的视向墨珣,神色凄厉而狰狞,看似娇弱不看的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如同凌乱在疾风中的一缕花魂。
张口欲言,朱砂白的朱唇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凄绝的晶莹泪珠,仿佛不能承受的痛,一颗接一颗的从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滚落。
她以眼泪来抗议,谴责。
看着她,墨珣眼底倏然闪过一丝雪色的伤痛与悲悯,沉沉的抿紧薄唇,他捏紧双手,轻轻的转过俊脸,拒绝去看眼前这张绝美,泪花带雨的凄艳容颜。
他知道她的苦,也知道她的痛,可是,这都不是她可以妄意伤害然儿的理由,她做任何事情,甚至是伤天害理野心勃勃,他都无所谓,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成王败寇,无论是功业还是势力,都是踩着千万人的白骨建立的。
但是,惟独她对她下杀手,他绝不允许,也无法原谅。
她明知道他给了她碧香珠,也开口说过要留她一命,却还是无视他的意愿,做得这么狠毒……
闭了闭眼,墨珣平复起心中翻滚的复杂情绪,冰凉的转过身,留给疯狂流泪的朱砂一个冷背,“你听好,我不管你怎么抓牢皇甫夜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也不管你要耍什么手段,我只要,她好好的。然后,时机成熟,我会将她带走,你只需要记得,她,将会是我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言毕,不给朱砂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悄无声息的遁去了。
留下朱砂,浑身冰凉的坐在竹桌旁,失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屏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脸上的泪水渐歇,神色凄厉狰狞而慢慢冰冷,扭曲,杀机凛冽,一双白玉般的纤手抓着竹桌的边沿,以凤仙花染得通红欲滴的长指甲,死死的一点一点的狠狠地抠着竹桌上细长的缝隙——
“咯!”
一声脆响,右手上那水葱似的食指上的长指甲,竟然硬生生的折断了!
须臾,朱砂面无表情的冷冷的捻起这枚指甲丢到地上,翻开那摊开倒放在竹桌上的一本没有名字的薄薄的泛黄的古书——
被泛开的那一页,第一行,赫然标示着一缕令人毛骨悚然的字——【子母蛊炼制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