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然很难想象外婆一个人是怎么撑起这片土地的。
她是个城里娃,妈妈叶华平却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所以很熟练干农活。
也正是因为叶华平年轻时候读书和种地的努力,才能走出农村,让齐悦然能从小在城市长大。
这次跟着叶华平回来,齐悦然估计真要体会一番上辈子爸妈口中常说的“像我们十几岁收谷的时候”
——
那种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的农耕岁月了。
两人在天刚亮时就已经排队上车了。
这个时候,高公路还没通到村里,大巴车从国道,再走到省道、乡道,车越来越慢。
齐悦然很久没坐过大巴车回乡了。
记忆中,还是上辈子小时候,父亲又在外地出差,没空租车送她们回家过节,和妈妈提着送给外婆的大包小包挤大巴回乡。
这时候大巴载也是常有的事。
司机可不管什么安全,他相当相信自己的技术,从不觉得载能有什么问题。
只要这个车里还能再塞下一个人,车子还能跑得动,那怎么能算载重呢?
破旧的车里座位都坏了一半,车内铺着麻袋,偶尔有一两个矮凳子能坐坐。
齐悦然和叶华平来得很早,还占到了两个座位。
若是真只能坐在脏乱的面上,恐怕只会更难熬,更难受。
天色越来越亮,路口上遇见了执勤的交警。
不过,这大巴司机也是这条路上的熟客了。
听说又要查载,司机从胸前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烟塞给警察。
这事呢,警察也不追究了。
整个过程过于熟练,好像在这条路上每天能上演几十次一般,连车门都不用打开看看,司机开个窗聊聊天就算完事了。……
整个过程过于熟练,好像在这条路上每天能上演几十次一般,连车门都不用打开看看,司机开个窗聊聊天就算完事了。
终于到了镇子口。
齐悦然背着大包小包跳下车,猛地吸了一口清的空气。
“怎么样,悦,晕车吗?”
叶华平拍了拍齐悦然的背,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
齐悦然摆摆手,又喝了口叶华平递来的水。
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又突然意识到:【妈妈好像一直晕车,我怎么忘了关心她了!】
“妈,你没事吧,晕车忘给你带姜了。”
“我没事,从小都是这么过的,无所谓。”
“那就好。”
刚刚在车里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在一起,水泄不通,她真的快窒息了。
齐悦然颠颠肩上大包,接着前进了。
而两人都似乎没注意到刚刚迷糊中的称呼变化。
表现得那么自然,又习以为常。
慢慢回乡路还不算完。
充满期待,又充满坎坷。
大巴走在既定的乡道路线上,只负责在镇口停车下客,可不负责把人送到一个个村门口。
从镇子口到村口还有十几里路,这里是宽阔打平了的土路。
得亏今天是晴天,不然得溅得一身泥。
但这大太阳也毒辣,下车后风停了,齐悦然和叶华平就已经是一脑门的汗了。
而从村口到叶华平家还得走一段羊肠小道,下五六十级台阶,到半山腰附近。
那儿才是她们的家。
·
当她们慢慢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当齐悦然和叶华平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妈!我们回来了!”
叶华平走进屋子,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