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止住。
张斐见这父女站在院内,急忙走了过来,这都不等许遵开口责骂,他便主动向许遵拱手道:“今日之事,若是给恩公带去麻烦,张三在此深感抱歉。”
许遵神情激动道:“你小子是疯了吗,为了一纸公文,就拿命去赌?”
张斐讪讪道:“小民的命虽不值钱,但怎么也胜过这一纸公文,谈不上赌。”
“这还谈不上赌?”
许遵指着张斐道:“难道你以为欺君之罪是能拿来说笑的吗?”
张斐正色道:“我虽未读过什么书,但也知欺君之罪的利害关系,不过我更加相信,没有人会为了去捉一支老鼠,而将整间屋都给拆了,这事只是看上去很严重,但其实非常安全。”
他出问题,直接会影响到阿云一案,不管是宋神宗,还是王安石,都绝不会允许此案再生变数,他们必须得维护张斐。
其实这道理,许遵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不过此时张斐的淡定,令他觉得自尊稍稍受到了伤害,他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自己连个小子都不如吗?
而且这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张斐第一回这么玩,他其实惯犯来的,如果他没有这胆量,他也难以打赢那场官司。只不过前面几回是没有办法,正面敌不过,故才选择剑走偏锋,他也能够料到一些,但这回张斐是主动出击,故而才令他感到这么惊讶和愤怒。……
而且这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张斐第一回这么玩,他其实惯犯来的,如果他没有这胆量,他也难以打赢那场官司。只不过前面几回是没有办法,正面敌不过,故才选择剑走偏锋,他也能够料到一些,但这回张斐是主动出击,故而才令他感到这么惊讶和愤怒。
“老鼠?”
许芷倩轻轻哼道:“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张斐笑道:“多谢许娘子夸奖。”
我这是夸奖吗?
许芷倩没好气地瞪了眼张斐。
许遵咳得一声,制止许芷倩继续说下去,又向张斐道:“你要记住一点,你是我带来汴京的,也是我举荐你去打那场官司的,你所做的任何事,都会牵连到我,故此我不希望再生这种事,而且但凡涉及到朝中之事,你也必须跟我先商量,不可擅自行动,若是合情合理,我也一定会支持你的。”
张斐郑重其事道:“是,我记住了。”
许遵点点头,道:“你先回屋去吧。”
张斐拱手一礼,便向自己的住处行去。
许芷倩见许遵还是不愿让张斐搬出去,心生不满,忽然眼眸一转,道:“爹爹,我也回屋去了。”
许遵挥挥手道:“去吧。”
许芷倩过得一个廊道转角,离开许遵的视线,便立刻出得廊道,往张斐的住处那边行去。
行得片刻,便又听得那奇特的歌声。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听着欢快的歌声,许芷倩柳眉轻皱,心想,他哪有半分悔改之意。
追上前去,她喊道:“张三。”
张斐回过头来,诧异道:“许娘子。”
许芷倩来到张斐身前,稍稍迟疑,遂言道:“我有件事想与你谈谈。”
张斐笑道:“许娘子应该是想我搬出许府吧。”
许芷倩一愣,“你怎知道?”
张斐呵呵道:“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
“也是!”
许芷倩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张斐点点头道:“不瞒许娘子,其实我也不想寄人篱下,而我之所以急于要这一张公文,就是想要及早获取生计,好搬离许府。”
许芷倩道:“如今你已经获得公文了。”
张斐道:“那么接下来我就得去了解有关诉讼的行情,以便能够找到生计。只不过我初到汴京,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连路况都不清楚,如果许娘子能够帮忙的话,我相信会事半功倍。”
许芷倩不敢置信道:“你想让我帮你?”
她心中涌起一阵沮丧,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