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屏书却两眼放光地盯着那水塘:“接下来你们就要把这个水塘给我清理出来,越快越好!”
聂屏书要做水培花!
如此一个水塘,不是正好?
只不过要清理水塘,实在是个力气活。
先得挖出沟渠,将这一塘死水给引流出去。
然后要挖出塘底恶臭淤泥,再引来清水清洗水塘的脏污,最后注入新水。
而且聂屏书还要求,从塘底挖出来的淤泥不能直接丢弃,要用水反复冲洗干净,然后平铺回塘底,垫高水塘两侧。
这样的活计,就算是沈江屿带来了这么多人,只怕也需要花费好几日才能完成。
不过让聂屏书意外的是,沈江屿教军之严苛,面对这样又要与臭泥为伍,又要花费许多力气的活,他的人竟是没有一个抱怨,甚至连不满之色都不曾有过。
他们虽然不是务农之人,但聂屏书晚间从花坊回来的时候,看到这水塘里的水已经放空,淤泥也开始被清理出来,他们的动作可比聂屏书想的快了许多!
聂屏书正打算喊沈江屿他们回家,身后的小道上却突然有人跑了过来:“聂娘子,沈家大哥儿,你们快去庄子口瞧瞧吧!你家顾哥儿晕倒在了庄子口!”
沈锦顾出事了?!
聂屏书和沈江屿顾不得旁的,忙跑向了庄子口。
庄子口围了许多人在沈锦顾的身旁,聂屏书和沈江屿来了,他们才让开一条路。
沈锦顾果然如那人所言,浑身湿透了躺在路的中央,他的脸色通红,聂屏书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烧得滚烫!
沈江屿二话不说,便将沈锦顾横抱而起,问聂屏书:“庄中大夫住在何处?”
聂屏书领着沈江屿去了葛大夫所在之处,大夫说沈锦顾是染了风寒,而且看上去像是病了多日,只是今日又不知为何浑身弄湿,病上加病,所以才作得如此厉害。
起初,葛大夫似乎也听闻他们和沈家闹得不快,怕他们没有看病钱能给,只说若要治愈沈锦顾,只怕要用价值不菲的好药。
然而当他看向了沈江屿身侧的佩剑之时,也不敢再提钱的事情,让西风快些给沈锦顾换一身干衣裳,然后他来给沈锦顾施针熬药。
还好沈锦顾平日里身子还算康健,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聂屏书自是关心他:“阿顾,究竟生了什么?”
谁知沈锦顾竟别过脸去,不愿同聂屏书说实话:“嫂子别担心,什么都没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了一身水罢了,我没事。”
“沈锦顾!”
聂屏书还未说话,沈江屿已经上前,冷了一张脸盯着沈锦顾:“你就是要撒谎,也做出个撒谎的样子来!你这样,像是没事吗?”
“不要你管!”
沈锦顾白了沈江屿一眼,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反正你从前也没管过我,如今也不必管我!”
“你——”
到底是曾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定远大将军,如今的沈江屿怎么会想到,自己不仅要被聂屏书一个小娘子拿捏,还得给自己的弟弟给拿捏!
他越生气了几分:“大夫说了,你身上的风寒可不是一日两日就染上的。你若当真不想让你嫂子担心,不如实话实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