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多久,沈江屿的父亲就去世了。
原主本想等着沈江屿回来主持公道,谁知沈江屿回来只顾着忙丧葬之事,见都不愿多见原主一眼。
想到此,聂屏书昨日对沈江屿的那点儿改观,又消失殆尽了。
因为有文书作证据,所以沈荣又忘乎所以地骄傲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聂屏书:“我们原想着,聂氏虽是屿哥儿不要的,但好歹占着咱们沈家的名分,就留了她在沈家。谁知她竟是教唆了屿哥儿下头的那两个庶出的弟妹,教得他们不敬尊长,不守规矩。尤其是那个沈锦顾,他连我都敢打你们知道吗?!”
沈荣越说越是生气:“我们教不了那两个孩子,就给了聂氏一笔钱,想让她带着孩子们去京中找屿哥儿。结果他们三人到处说是我们将他们赶出沈家,而且还霸占了那两亩花田不还给我们。,”
他走向沈江屿:“如今你屿哥儿是回来了,家里也有做主的人了,我们要将花田拿回来,难不成还有错?”
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聂屏书都开始佩服这个沈荣了。
她上前,对沈荣冷笑一声:“三叔,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今儿当着族老们的面儿,咱们也把话说清楚的好。”
想起从前聂屏书被他们欺负的样子,沈荣反而对聂屏书挺直了胸膛:“好,你问!”
聂屏书看向了沈荣手中的文书:“我朝律法有规定,诸如此类像是遗嘱一般的文书,除了要有公爹的签字画押,还得有至少两位德高望重之人在场,方才能算数。请问三叔,这两位人如今在哪儿?”
聂屏书的话不仅让沈荣愣了愣,也让沈江屿看着她的眼中多带了不解和探究。
聂家是个世代农户人家,聂屏书的父亲大字都不识几个,她怎会知晓朝中律法?
沈荣想不了那么多,他有些心虚,也只能强撑着解释:“当时我大哥都病成那样了,要交代后事,哪儿有那么多规矩?我们兄弟三人一向齐心,我是你三叔,难道我的话还不作数?”
他提高音调,听着是着急了。
聂屏书也不反驳,只对拿着文书的族老们笑道:“看样子,三叔并没有请来人。那么这个文书究竟能不能算数,族老们决断就是。我还有第二点,要问三叔。”
她转头,继续盯着沈荣:“三叔说,是我将阿顾和阿云教坏了。可当日我带着阿顾和阿云离开,是因为三婶连饭都不给他们吃。我看到阿顾竟在院子里同两只狗争抢食物,请问三叔这如何解释?”
从前的事情,就算为了维护阿云和阿顾的颜面,聂屏书本都不想提。
如今她不得不说,叫沈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故作镇定,声音却更大:“你说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顾哥儿那孩子本就顽劣得很。他可不是因为饿了,就是非要惹事!”
聂屏书冷笑,又对族老们道:“我们阿顾的身上如今还有被狗咬伤的痕迹,请各位族老们评判。”
她没看到,一旁的沈江屿,已在身侧捏了拳。
他总算明白,为何阿顾那么讨厌自己,讨厌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