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着有栖川惠子的那张脸,以及她平静的表情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她在博取同情也好,为了证明自己也罢……这种行为或许会引起评委对她态度的倾斜,又或者正好相反。
无论是哪一种,试镜并不会因此中止。作为另一个当事人,黄濑凉太的心情比别人都要混乱。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向他走来,目光落在那张带着伤疤的脸上,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抱歉,kise君,”
有栖川惠子走近对方,把那张用个性制作的假面贴回脸上,向他鞠了个躬,“请开始吧。”
“啊,哦,没问题。”
毕竟是习惯了各种突情况的公众人物,黄濑凉太很快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这位……”
“走,趁着那家伙没过来。”
依然是和第一轮一样的开头,然而当有栖川惠子开口的时候,整个摄影棚的呼吸声都消失了一瞬。
“沙罗双树”
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旁观者在那一瞬间,产生了针扎一样微小的痛感。她这些年经历过的痛苦,在这戏剧一样荒诞的重逢之日,故人面前,终于折射出极其细微的一线。
“早川三郎”
也呆了一秒,当他回过神时,面前的女人已经先行一步。
两人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废墟,在接近出口的时候,早川三郎因为惊吓带来的脱力,半倒在了墙边。
即使在倒下去的同时,他依然本能地护住了怀里的婚妻子。沙罗双树在同时回头,正好将这一幕落入眼中。
她当然没有嫉妒,或者产生其他类似的情感——或者说,此时的她,有任何的立场、资格、理由,去催生这种可笑的情绪吗?
这个男人早已不属于她,就像她也不再是曾经的沙罗。今日的相遇仅仅是意外,而她之所以救他,也和曾经救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在一刹那的犹豫之后,她依然伸出手,试图去拉住对方。
然后被慌乱之中的早川三郎,拽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面是厚厚的绷带,她并不会因此而暴露真容。何况那张脸早就变得像恶鬼一样丑陋,除了她自己之外,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认得出来。
然而,在面具脱离身体的瞬间,沙罗双树依然呆住了。
慌乱、愤怒、冲动之下的本能,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在那张凹凸的绷带面孔彻底露出来的瞬间,女人毫不迟疑的出手,扼住了男人的后颈。
男人睁大了眼睛,彼此的瞳孔落入对方的眼中。他徒劳地挣扎了几秒,终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