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對於他的無理取鬧,程傾勉強忍下笑意哄他,「他找我讀劇本是公事,我們又沒做什麼。而且你過來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他都來了,我總不能把他趕走吧。」
許晟還是氣鼓鼓的樣子,不說話了。
許晟的好看是富有攻擊性的,但又並不兇悍,只是通常表情會很拽所以顯得凶。他別開臉,側顏線條華麗,程傾好像有一瞬看見,光下他的睫毛反射出了幾點細碎的光。
——哭了?
程傾抬手去探,被「啪」的一聲打了下來。
人在面對賞心悅目的事物時,好像本身就會多上幾分耐心。而且這種看起來凶,實際內里是個小哭包一戳就軟趴趴的反差,程傾還是很吃的。
「到底怎麼了?」所以程傾好脾氣地詢問,「不是因為這個,那你是在為什麼生氣?」
半天過去,許晟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扭扭捏捏地說:「他在跟我炫耀。」
「炫耀?」說實話,程傾實在很難將這個詞和楚知鈺作上聯繫,應該也沒人能做到。
「你沒看見?」
許晟嘟嘟囔囔的,語氣卻格外篤定,接著給出一個程傾真想不到的理由,一口氣地道:「他說話的時候抬著你給他倒的那杯水喝,不就是在跟我炫耀我沒有嗎?!」
這話一出,程傾難得的愣了好一陣。半晌,才極其放肆地笑了起來,手還順帶捏了下他的臉,說:「你怎麼那麼可愛啊。」
——蠢不可愛,蠢得太過確實是可愛。
「你能不。。。。。。。搞搞清。。。。。。。我們現在在。。。。。。吵架。」
一句話被揉搓地嗚嗚囔囔,許晟只是稍微掙扎了下,就任由著他捏來捏去,最後被帶坐在沙發上徹底不動了。
程傾看著他被自己戳凹又掐鼓的臉蛋,由衷地感嘆了一句:「許晟,你臉好軟啊。」
許晟的回應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氣氛不知何時靜了下來。程傾玩得夠了,轉用雙手捧住住他的臉頰,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輕聲地問:「許晟,剛剛你是在吃醋嗎?」
程傾的確不想再陪他玩了。
他要驗收自己多日以來的成果,聽見許晟親口承認喜歡他,很喜歡他,喜歡他到能夠在不確認關係的前提下仍然不求回報地喜歡他。
這種狗只能先吊著,一旦確認了關係,便會難纏得要緊。而且還極其衝動情緒化,指不定會為他捅出什麼簍子。直到確認許晟對他唯命是從之前,他還不打算給對方一個名份。
所以他只是模稜兩可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吃醋了」,並非直接的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許晟的反應簡直就是典型的純情,他剛剛明顯委屈的掉過幾滴眼淚,瞪大的眼睛還有些濕漉漉的。整個人都很像只第一次接觸人類,被主人抱進懷裡的小狗。
羞怯也是慢吞吞的,好一陣過去才突然低下頭,整張臉都幾乎被程傾的手所支撐著。他的頭髮因為接戲而染黑的頭髮被黃色的頂光打暖,視覺更靠近栗色,像只毛茸茸的小狗腦袋。
許晟不敢看他,卻回了他的話。聲音很低,卻帶著些驕傲欣喜的一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