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才更不能吃,糖分那么高,还那么硬,吃不好容易呛气管。”
徐蔚蓝幽幽地看着沈星河,嘴上也没客气,话是冲着叶晚意说的,“把花拿去插在花瓶里吧,不然放外面没多久就枯死了,怪不吉利的。”
叶晚意懒得跟她打嘴仗,拿着花和花瓶去了水房,沈星河则落落大方地和叶晚意的爷爷打了招呼,也代他外婆向老人问了好。
“本来我和你外婆是想撮合你和蔚蓝的,现在这么看,你和晚意倒也合适。”
叶晚意的爷爷今天看到两个孙女都带了人过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沈星河在长相和气质上都是顶好的,但是就从这带的礼品来看,还是姓李的那小子更有诚意。
“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家里有房子没有?”
老人问得很是直接,其他人听了也不阻止,毕竟他年龄大,问出什么探家底的问题都不为过,这话正常人还真就不好意思问,但是久病不起的老人问,就不显得尴尬。
李公子脸上表情不明,顿了一会见沈星河不回答,便先开了口回答:“开公司的,我家就是卖房子的,等您出院了,带您去挑一套送您可好?”
他笑容灿烂,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哄得老人眉开眼笑,在场的其他人也被逗笑。
众人的目光转向沈星河。
他不卑不亢地如实回答:“在外交部上班,我正常住单位宿舍,家里房子有,但是很少住。”
老人表情有些微微变化,一旁的马芹出来附和称好:“哟,外交部,那可厉害了!多好的单位啊,稳定,还是铁饭碗。还有宿舍和食堂,福利待遇也不错。”
徐龙笑了,拍拍沈星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晚意我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看待,你可要好好对她。老人之间撮合你和蔚蓝也是一时起意,没成想你和晚意更有缘分。”
沈星河点头,没说什么。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改天我们两家人也抽时间见一见。”
徐龙提议。
“我父母常年出差,爷爷退休,住在天津。”
沈星河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推到了叶晚意头上,“看晚意到时候怎么安排吧。”
“听说你爷爷以前……”
徐龙欲言又止,琢磨着这个问题要怎么措辞问出来才显得他企图心不那么明显,奈何沈星河不接茬,他也不好问得太直白,“咱们有空两家人一起聚一聚,见个面。”
不过也罢,也许所谓的什么背景不简单,就是生病的两个老年人之间的攀比吹牛而已,真要是了不得的家庭出来的年轻人,哪个不张狂,绝不会是像现在这个姿态。
也就是个模样不错的都小公务员而已,住着单位的老破小,还要时不时去艰苦国家外派。
徐龙更加坚定自己的英明决定,让女儿徐蔚蓝选李公子就对了!这才是真的贵公子,等结了亲家,中远在y市的所有项目的室内外装修,都是他的,那可是上亿的工程量。
李公子递了根烟给沈星河,笑着说:“沈先生,中远集团总部的那个谁是不是您朋友?我好像听他提过您来着的。不好,在嘴边的名字想不起来了。”
沈星河一双深潭似的的眼眸落在李公子脸上,眼底是旁人猜测不出的情绪,他虽没有即刻回答,但那种审视人的眼光是极具压迫感的,他忽地笑了,摆了摆手:“我不抽,谢谢。中远集团?”
重复了一遍中远集团,似有疑问,但是没有下文。
李公子有点尴尬,他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试探一下,诈一诈他的话,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多虑了。这小子应该没那层关系,虽然是所谓的公务员,但是在外交部这样的清水衙门,那可就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更别提商界的这些人脉了。
叶晚意拿着花回病房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气氛生了变化,沈星河一个人被晾在一边,他独自在窗边站着,单手插袋望着窗外,和围着病床热热闹闹聊天的那群人隔着约莫四米的距离,形成鲜明的对比,犹如一个楚河汉界,界线分明。
这样的氛围她太过熟悉了,从小大大,她和妈妈经历过无数次这样被他们无视的瞬间。
一股无名火顿时蹿了上来,叶晚意觉得做人再怎么势利,基本的素养和体面也是要有的吧,以前在她和母亲面前秀优越感也就罢了,现在沈星河作为一个客人,他们居然仍旧这样明目张胆地孤立,简直是浅薄!不要脸!
握着玻璃花瓶的纤长手指微微用力,叶晚意将花瓶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瓶底和桌面接触出一声闷哼,似乎在宣泄着不满:“爷爷您身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准备走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非得等爷爷‘有’什么事儿才能过来一趟似的。”
徐蔚蓝把这个有字咬得格外清楚。
“我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爷爷不舒服,我们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总不能放着自己的工作和事情不处理。”
言下之意,你还要怎么样。
徐蔚蓝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整天提工作,也不是多体面的职业,挣那点钱,搞得自己跟多厉害的职业女性似的。
“你要真有事,就先走吧。”
徐龙面色不悦,提醒道,“回去跟你妈说说,她也该来看看我爸。”
叶晚意一听这话,更觉得留在这没什么劲,她没回话,而是直接拽着沈星河的衣袖,拉他往外走。
还没走多远,她就听见里面讥讽和不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