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一下人家的工作嘛,高山承担这个项目很不容易,一个接近烂尾的安居工程,硬是在他手上起死回生,不该祝贺吗?”
彭群振振有词地说:“何况给你接风那天,一顿饭造了人家万把块,不也得表示表示吗!”
随即彭群立即说:“开玩笑,开玩笑,两码事,两码事。”
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码事,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不去捧场,说轻了是不识时务,说重了就是忘恩负义、不识抬举了。
这是一个临近平原公园的一个项目,取名公园二号,一共有四栋二十二层的高楼,二期还有四栋同样的高楼,成为平原闹中取静的一个高档地标性建筑。
今天是四栋高楼同时封顶的日子,也意味着可以开始预售和回收投资了,对于建设者和回迁住户,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尽管此后的上下水管网建设,门窗安装,外墙粉刷和环境整治,还要有很长的时间,也可以说封顶只是建设部分告一段落,只是干了一半,但毕竟楼有了模样,入住也就有了希望。
高山为此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不但现场布置的热烈、隆重,而且专门雇了十几辆大巴车拉来客户造势,清河电视台、报社也请来了记者现场报道,而且请来了很多省里的、清河市和平原县的企业家来捧场,会场内外人头攒动,引来很多围观的群众。
剪彩活动热烈而隆重,齐天翔、彭群、清河市城建局刘辉局长,以及高山共同为小区封顶剪彩,彭群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竭力赞扬高山作为企业家的责任感和社会公德意识,以及为地方经济展分忧解难,为困难企业安居勇于担当的精神。彭群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接着刘辉局长表示了祝贺,高山的致辞低调而谦逊,感谢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感谢市城建局的积极协助,感谢居民的支持和理解,感谢来宾的捧场和厚爱,除了感谢还是感谢,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笑容谦虚而真诚。
原本是要请齐天翔讲话的,但被他果断拒绝了,而且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地笑,含蓄而淡然。
在下面的人群中,齐天翔突然现了李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下。
仪式结束后,彭群匆匆地走了,尽管他可以躲,但有意
意晾姚红冷场的胆量还没有,毕竟钱向忠他还得罪不起。
齐天翔拒绝了彭群一起陪姚红吃饭的提议,说实话和姚红一起吃饭齐天翔有点憷,而且也不想看到她嗲里嗲气的神情。
高山竭力邀请齐天翔到他的高山大酒店参加午宴,正为难之际,李政走了过来,给他解了围。说是有要事需要与齐书记汇报,拉着他离开了高山,离开了人群。
“怎么样,被晾在哪里的感觉不好受吧!”
由于有了上次的把酒言欢,两人的距离也近了一些,李政对他的态度也变了一些。
“你怎么也在这里,而且在台下鬼鬼祟祟的?”
齐天翔的口吻充满调侃,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以前报社来了个朋友,不来陪不好意思,所以就没有往前凑”
,李政解释着,“人家盘里就没有我这道菜,咱也不用来凑数。”
“什么意思?”
齐天翔立即警觉了起来,“话里有话?”
“你不见这样的场合少了很多应该来的人吗?”
李政含蓄地提醒着齐天翔。
齐天翔立时觉得回味出了什么?要说这样的活动,起死回生的烂尾楼封顶,油脂厂几百户居民回迁有望,这样的大事应该是全县政治经济生活中的大事,而且县委书记亲自参加的活动,人大、政府、政协、武装部几大班子领导都该悉数出席的,而今除了彭群,连堂堂主管县长和县委副书记都没有参加。
“什么原因?”
齐天翔简短地问。
“都躲了呗,郝县长市里有会,娄主任上省里检查身体了,韩主席在医院住着,我也是市里述职,都没有时间。”
李政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是彭书记离开我才露面的。”
齐天翔头脑里划过一个又一个问号,就是不知道哪个更接近答案。李政看齐天翔陷入了沉思,就神秘地说:“想知道什么原因吗?跟我去见一个人,就能解开你的疑问了。
说着话李政带着齐天翔来到了路边,一辆轿车停在哪里,似乎是在等待齐天翔和李政。齐天翔留意看了一眼车牌,是清河市的车。
上了车,李政介绍了开车的男子给齐天翔认识,“这是清河报社的记者王金龙,我的好哥们,清河新闻界当家名记,他哥是我们河海省驻京办的主任王金昌,想必你有印象。”
齐天翔眼前立即浮现了一个个子不高,精明强干的中年男人形象,来过家里几次,印象很是
是不错,于是握了下王金龙伸过来的手,热情地说:“你哥我认识,很不错、很能干的一个人,这次辛苦你了。”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职业,应该做的。”
王金龙谦虚地笑着说。
“我们要去见一个人,做一个内幕调查。”
李政接过话对齐天翔道:“您只管听,只管看就是了,尽量不要问,这些都让金龙来。”
齐天翔默默地点点头,也就明白了李政那天说的带他看一些真相,也许这就是真相的一部分。不禁有些莫名的兴奋,还有些淡淡的紧张。
车子很快出了县城,径直往城外开去,大约开了有二十几分钟,渐渐离开了平原地区,走到了一座山的前面,开进了一个砂石场,最后停在了一个工棚前面,齐天翔跟着王金龙、李政走进了工棚。
工棚有些昏暗,从外面午间明亮的环境中猛然进来,一时还难以适应。片刻之后才渐渐适应,齐天翔打量着这个普通的工棚。尽管齐天翔没有住工棚的经历,但想来基本都是一样的,就是一排排的床铺,以及床铺上胡乱堆放的被子,凌乱,简陋,气味难闻,所见基本与齐天翔的想象差不多,只是好像整洁一样。
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警觉地望着李政和齐天翔。
“别担心,这都是我的朋友。”
王金龙面对着男人轻声安抚说,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男人定了定神,走过来与齐天翔、李政握了一下手。齐天翔觉得握住的手很瘦很干,骨骼和青筋暴露,有些硌手的感觉,但却很有力,很认真,不禁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很瘦很小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头斑白稀疏,脸色很黑,但眼神却透着坚毅,穿着一身工作服,像是刚才还在干活的样子,感觉像个干活的工人,又觉得不像。
“看不出来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