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段子铭猛得一挺胸膛,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四周光线出奇的刺眼,幸好有一只手掌挡在眼前。
他透过指缝眯去,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男人的面貌渐渐清晰起来,棱角分明,脸上挂着几分秀气,目光深沉中带着一股英气。
“墨哥!我……”
段子铭哀嚎一声,直接扑在方墨的怀中,一米八几的警队硬汉忽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一旁的杨艾举足无措,退后一步,将不可思议咽在心里。她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叫做方墨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医生明明说按照目前的恢复情况,段子铭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醒来,可他只是往那里一站,什么都没有做,段子铭就醒来了。而且还能让警队出了名“流血不流泪”
的铁汉放声大哭,难道这种能力就是梁队口中的催眠,他不是谈判专家吗?
半响,段子铭的情绪才缓和下来,声音仍在颤抖:“墨哥,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太想我哥了,我刚才……”
话未说完,段子铭忽然一停,反复察看了看自己包着绷带的双手,又环视了一圈病房,最后目光落在明亮的灯管上,他拍拍自己的额头:“刚才,刚才那是……”
方墨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段子铭的头,将他扶到床头,同时把他脖子和鼻口的绷带撕扯开,轻声地说:“刚才那什么都不是,如果你非要定性的话,就当做一场梦吧。”
“梦?”
段子铭忽然想到了方墨的职业,双手紧紧抓住了方墨的手背,摇起了头:“墨哥,我知道刚才你也在,可那刚才真的不是我想说的话,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就像一个被控的人偶一样,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方墨笑了笑,点点头:“老二,不用说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老二?段子铭脑中一晃,眼睛瞬间再次湿润了,他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过去那个这样称呼他的人已经永远远去了。他又回想起来刚才场景中方墨最后喊醒他的话“老二,我永远是你哥”
。
「是啊,大哥走了,墨哥永远是我哥,可我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想到这里,段子铭自责起来,一挥手,重重甩在被子上,前臂的伤口立马裂开了,渗出一片血红。
“你别这样。”
方墨双手抱住段子铭,段子铭挣了挣,无奈地垂下了头。
方墨闷了一声,又说:“刚才的事情不怪你,你只是陷入了某种情感中无法自拔,换做谁都一样。关于子阳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有责任。”
段子铭激动起来:“不,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不是你害的,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自己。我只是……”
方墨拍拍对方的肩膀:“我知道。”
“你都知道了?”
段子铭低下了头,不敢看对方。
方墨又说:“子阳走了有三年了吧,三年前,你问我,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苦,一定在调查学校的那起事故,心里充满了诸多的疑问。这三年来,我一直主动回避你,也是过不去子阳这道坎。不过,现在很多事情,我还是不能说,相信我,等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完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还子阳一个公道。”
“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