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我提前查……」余念頓住,差點說漏嘴,「不是,我無意中在省醫院公眾號看到的,有您的出診時間。」
梁頌晟放下茶杯,「嗯,我上樓了。」
「好,梁先生早點睡,做個好夢呀!」
*
下午,梁頌晟提前來到醫院,先去急診科辦公室找到了鍾嚴。
他敲了敲門,「忙不忙?」
鍾嚴合上病例,抽出身旁的椅子,撣了撣上面的浮土,「難得梁主任找我,任何事都得往後放。」
鍾嚴撐著下巴,「說吧,從現在開始到你出診前,都歸梁主任派遣。」
梁頌晟沒心思和他調侃,開門見山,「孩子有早戀傾向,有沒有好辦法?」
「孩子,早戀?」鍾嚴端起水杯,「現在小孩這麼開放了?你侄子才幾歲?」
梁頌晟:「不是子辰。」
鍾嚴:「那是誰?」
「我家裡那個。」
「噗——咳咳咳!」鍾嚴嗆紅了臉,「你那個小未婚夫?」
梁頌晟臉色很難看,明顯是默認。
鍾嚴實在忍不住,笑了兩聲,「得,還真讓我說中了。」
「我真是沒想到,咱們英俊瀟灑、家財萬貫、博學多才的梁主任,竟然還有被戴綠帽的一天。」
鍾嚴:「我越來越好奇,你那小未婚夫眼光到底多高,才能看不上你這樣的。」
見梁頌晟不接話,他繼續說:「你怎麼想的?是抓個現行回來教育,還是直接找到挖你牆角的人,再甩出個五百萬,讓他拿錢走人?」
梁頌晟:「幼稚。」
鍾嚴不再調侃他,「你想怎麼解決?總不能動用權利,嚇唬倆孩子吧?」
梁頌晟:「我指的解決,不是強行拆散。」
「那你什麼意思?」鍾嚴聽蒙了,「老梁,你不會有綠帽癖吧?」
「沒有。」梁頌晟說:「婚約是多年前定下的,那時他才四五歲,什麼都不懂。就像你說的,這麼多年不見,他性格會變、愛好會變,也許想法也會變。」
小小的余念會撒嬌、愛纏人,會跟在他身後叨念著嫁給他,可長大後的余念不見得也這麼想。
梁頌晟說:「他有他的人生和自由,我沒想用一份遺囑拴住他。」
鍾嚴只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你到底什麼意思?打算退出,把自己未婚夫讓給別人?」
「如果他們真心相愛,我會考慮。」
鍾嚴碎了一聲,「那你呢?考慮過自己沒有?」
「現在是聊他們,不是談我。」梁頌晟說:「我來找你,是顧忌這個年齡談戀愛太早,有沒有解決方法。」
要不是十幾年的交情,鍾嚴真想罵他,「老梁,你古板也得有個度吧?大清早亡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
「行啊,你非要聊,我就跟你好好聊聊。」鍾嚴擼起袖子,「先,他已經十八歲了,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是法律上認可的成年人,並不是你口中的孩子;其次,在你們沒有法律上的婚姻關係,也沒有正式成為戀人前,談戀愛是他的自由,不違反法律、不違反道德,更不存在你所謂的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