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把报纸递到你面前的时候你正举着放大镜观察两杯蜜瓜苏打里的冰激凌球,少年侦探团中的三个小孩围在你旁边紧张地咽口水,然后在你庄严地宣布确实右边那杯冰激凌比较大时出了欢呼。
榎本小姐在柜台后面捂住额头“你们每天都要玩这一套吗大家就算了,川上侦探到底还要玩那个放大镜多久啦。”
“从收到快递开始那天计算的话,到现在已经一周了。”
安室的目光从蜜瓜苏打游离到你手上的放大镜上。
那个东西被你擦得很亮,有着纯银质地的朴素镜框和通透明亮的玻璃;你握着深色木质的把手,举着放大镜凑近他的脸,安室礼貌地推开你的脑袋,苏格兰在旁边出巨大的冷笑声。
这家伙怎么下来了,明明这两天死活不肯和你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波洛,还在即使全世界只有你和天谷奴能看到他的情况下努力和你维持最大距离,昨天就连偶尔约你一起喝酒的天谷奴都忍不住劝说你们别吵架了“好歹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关系怎么一点也没有变化。”
“有变化啊,苏格兰明显比之前喜欢我多了”
你率先抢答,苏格兰在你背后拼命摇头,他吐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你得意地表示都被你看透了,按你们现在的关系数据可视化他对你好感应该有二十。
“呃,普通的很低呢。”
天谷奴在旁边直白地点评。
你觉得他根本不懂苏格兰,这个男人警惕又难相处,在高桥案件你失去意识之后的第二天开始苏格兰就没给你过好脸色。
幽灵是在你爆的脏话系统里意识到你苏醒的,他没法进你的房间,只能在门外问你还好吗。
你像一阵旋风一样刮出来,嚷嚷着要去警视厅和山田拼命;给的奖金数额还算客观,但是说着一次委托的声望上限是一百是什么意思,那你白帮忙一口气抓了六个犯人,下次再也不做好事了。
“先不说六点警视厅还没上班,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川上侦探。”
苏格兰揉揉眉心,他复杂地打量着你,“我非常确定在你被抬回屋内时脸上包着纱布,那个伤口很深,高桥没有留手,甚至有可能会有毁容的风险。但是”
他凝视着你光滑如初的脸和完全没有中毒迹象活蹦
乱跳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复原能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哥斯拉人间体吗。”
他自顾自地思考了一会,痛苦地甩甩头,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哥斯拉的,不能让你玷污心里特摄片第一怪兽。
你没管他忽明忽暗的脸色,悲痛地陈述着在床上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是摸口袋,枪、存折和手机全都还在,还没松口气就被现实击败。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就根本不会去阁楼,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故意挑衅高桥,可恶。”
“等会,你是知道自己在挑衅,不是单纯情商很低乱说话”
苏格兰打断你,不可思议地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故意想继续受伤维持清醒、即使有送命的可能”
说什么呢。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你对自己身体的修复能力非常明了,就算高桥大宅突然爆炸你也能存活;虽然按道理在脸被割伤的下一刻就该停止流血才对,果然是高桥的刀有问题吧。
“而且明明不是我的错,你也没有足够警惕,而且那个药肯定也有问题,我哪有这么容易被放倒。”
你坐在沙上叭叭叭地输出,苏格兰转头打算不理你,他闭上眼睛忍了一会,还是开口“川上侦探,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突然问什么哲学问题,死人真难懂。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语,对你扯出一个假笑“抱歉,当我没说。”
“所以他就和你坐这么远啊,你们是闹矛盾的青春期小鬼吗”
天谷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他看着和你分别坐在酒吧对角两侧的苏格兰,眯着眼睛预估了一下,现这个距离似乎已经过了原本界定的三米。
“关于这个,也和接下来的事情有关,才是我不想和川上侦探一起行动的最主要原因。”
苏格兰平静地说,他隔空指向你手里紧抓不放、连喝酒之前都要对着比划半天的放大镜“她自从近一周前拿到这个东西之后,对所有事物都要凑近观察很久,嘴里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真的很丢人。”
“包括人类”
在踏进门时就被你透过放大镜扫射五分钟的天谷奴预料到答案,但还是干巴巴地问出口。
“包括人类。”
苏格兰沉痛地说。
他们看着你抓着酒保的手腕在对方惊恐的表情下把放大镜贴上他的手,然后评价出他手指灵活度能打八分之类性骚扰的台词,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快递员被你毫不留情地赶出门,你在苏格兰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开始暴力开箱。
“你先别动,如果是炸弹或者腐蚀性药物呢。虽然是那个人帮忙送来但是寄件人可是写着高桥,我不觉得死去的高桥先生或者在监狱里的高桥女士会给你寄什么好东西,所以给我放下”
单方面冷战好几天的苏格兰在观察到你的动作后急切地制止你,你根本不听他的话,硬生生把纸箱从中间扯成两半。
普通的黑色的扁盒子,打开后出现在面前的是黑色的绒布放置着的古朴放大镜,下方压着的字条打印着给川上侦探的字样。
“好像确实是普通的物品,和你这一身也挺搭配的,都像上上个世纪的古董。”
苏格兰观察许久后点评,然后等着你和他呛声。
但是你许久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看短信。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