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川開完會議從書房出來,正要去客廳倒水,視線掃過客廳沙發那邊的位置,目光一頓,他停住腳步。
梁招月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手裡拿著一張紙,膝蓋上則放著一袋子東西,這會她正聚精會神地核對著什麼。許是過於認真或者投入,額前垂落一縷頭髮,她也顧不上別到耳後。
家裡鋪的木地板,燈光打在上面,映得整個屋裡有種沉靜溫暖的感覺,而她坐在其中,有種沉靜的溫柔。
周雲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下意識放輕腳步去中島台倒水,喝了幾口,見她還在全然忘我地忙活,他走過去,這才發現她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梁招月核對了一會的藥物,總算理清了頭緒,她抬頭正想看看書房那邊的狀況,冷不防就見周雲川站在沙發的那端,一下子懵住。
周雲川走到她面前,說:「都整理好了?」
很尋常的一句問話,落在梁招月耳朵里卻是尷尬得很,上一次整理行李箱可是事先詢問過,這次卻沒有,她說:「我看你在忙,就先幫你整理了。」
「嗯,謝謝你。」他說。
「不客氣的。」她聲音莫名小了許多。
周雲川看了眼她手裡的單子,說:「有什麼問題嗎?」
梁招月這才想起來,問道:「你感冒了?」
行李箱的感冒藥是她上次整理幫忙換過的,這次對了下藥物,發現感冒藥被用過,怕他還有其他情況,她又核對了其他藥物的使用情況。
好在,十來種藥物裡面就只有感冒藥有消耗的痕跡。
周雲川說:「只是輕微的感冒,沒什麼大事。」
她到底不放心,瞬間就緊張了,皺著眉問:「真的嗎?」
他不由看了她會:「如果嚴重的話,或許你不是在這裡見到我了。」
她神情更慌了,說:「這種話不能亂講的。」
話落,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什麼話,中途又看了他眼。
周雲川問:「你信神佛?」
梁招月家鄉有個習俗,人要是說錯話,是可以趕緊和神明道歉,這茬也就過了。她說不上是不是信這個,只是剛才那一刻,她潛意識裡是信的。
她說:「有時信有時不信。」
他倒是意外她這個答案。
梁招月怕他再問什麼,催他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
周雲川看了眼自己的臥室,想起什麼,問:「你東西搬好了?」
正在將藥放回行李箱的梁招月聽到這話:「……」
她沒回頭,就那麼定在原地,周雲川看了數秒,知道她興許害羞,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去臥室洗漱。
等他腳步聲徹底消失,梁招月緩緩地鬆了口氣,將行李箱擦拭乾淨,她提到周雲川的書房放好,出來時,經過周雲川的房間,她往裡看了看,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剛整理完行李箱,身上可能沾了灰塵,她又回屋沖洗了一遍,換了一身的睡衣。
周雲川洗漱完出來,沒在臥室看到梁招月,他吹完頭髮,也沒見到她人,但屋裡多出來的東西,又在說明著什麼。
他先到她房間看了眼,人沒在,便來到客廳,這會梁招月坐在地毯上看書,坐的還是剛才的位置。不同的是,她在忙自己的事,而且頭髮也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