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到底不比太子……”
“十一弟是朕骨肉血亲,如何比不得。”
“那您也不能真让后宫空虚,耽于男色,千载过后史书之上又该如何记您这一笔,陛下您总该有所决断。”
“朕决断个屁,”
贺子裕摆摆手,没忍住骂了脏话,“下去,尽说些没用的。”
皇帝当久了,他也疑惑当初他怎么会有和秦见祀抢奏章看的兴致,完全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每日与大臣们嘴来斗去的,一点点将新政普及下去。
攘外安内,这条路他倒是走得越来越长了。
小卓子看着贺子裕展手慵懒站在那,逐渐穿上玄衣冕服,系起太绶与后绶,他又捧来冕冠,垂下的冕旒微微晃着,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贺子裕的头上。
“……今日就是陛下的及冠礼了。”
“嗯。”
贺子裕对着铜镜里青涩渐脱的帝王,微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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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庙宇,众臣在列,肃穆间编钟扬起,悠扬乐声同奏,陛下及冠,何等大事。
太傅亲自操持,年轻的帝王一步步走上前,而早已守在高处的秦见祀,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亲自盥洗读祝,为他的陛下加冠加冕,指尖淋了水,擦得干净。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秦见祀面上没有什么神情,而贺子裕抬起头来,看着秦见祀为他加上冠来,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这祝词是盼他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秦见祀为他戴上了梁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面前人随着祝词戴梁冠,加爵弁,而贺子裕的眼深深的,始终在人身上。
直到手放下了,秦见祀的声音在耳边低低。
“回神。”
贺子裕才行拜礼来,接过酒来洒在地上,沾酒食米,一举一动端庄肃穆,贵不可言。
太傅最终高喊:“礼成€€€€”
贺子裕站起身,缓步登上祭坛最高处,回过身来时,一身玄端冕冠。古朴编钟乐声悠扬回荡,庙宇之中众人目光汇聚。
秦见祀缓缓往后退了一步,随同众臣一起跪拜下身,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而帝王的目光睥睨四座,独留在那人身上。
“众爱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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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及冠礼最终到了申时,百官赐食,众卿同享。
而秦见祀随同贺子裕走入殿中,帮他摘下冠冕,脱去重重冕服,贺子裕才得片刻轻松。温热呼吸流淌过唇齿,指腹摩挲过额间。
“累吗?”
贺子裕笑笑,“难得见你跪下来,倒是不累了。”
“看来陛下想看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