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结束补一个月的课又放二十天的假,我回了一趟老家,想约灵夏出去玩,他爹说她去打暑假工。我便一人骑车再回到明格,明格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我在校门外面看看,就到别处去转,碰见初中的老师会问候一声,他们记得我的也会问:“长思回来了。”
这种亲切感是我在这里读了五年书换来的。就像是小学那会我最喜欢听到风无意唤我:“长思。”
四年不见,不知他如今怎么样,我出来的目的也希望碰到他,想看看他长成什么样,坐在山丘上回忆许久有关小学初中那会的事,却始终不见他家有人活动的迹象,我想可能是他爷爷奶奶走了,姐姐念大学,妈妈要工作,爸爸又有精神问题,所以他该是忙的吧,他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如今物是人非,不知他受的打击多大。我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又如何能帮得上他。
坐了许久,我也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又想起那次和萧臣然一起回去,我的单车掉链子的事,心想那家伙也真是狠心,就为了我不肯喝水的小事,自己先跑回去。
听说风洛婷有了一个儿子,在婆家生活得极好呢。这种事对于我来说那很遥远呢,不过听说她过得好,我也祝福她了。在老家平日帮叔伯干点农活,又写会作业看点书,暑假就这样结束。
高三一开始,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上课的节奏都变飞快,好像去抢珠宝一样,上课铃响,老师早早就站在讲台上,一上课,话也不多说两句,就在黑板上刷刷刷。紧凑的语言紧凑的动作,一个多余的字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从上课铃响到下课铃响,一堂课下来老师惜字如金,我感觉脑袋里被塞满了文言文方程式abc力学度加度氧化铁,片刻不得喘息。
高二日日放晚学后都去足球场跑步的习惯改成早晨去锻炼,周末也剩下半日的休息时间,其余的分分秒秒都被课业压着。我也不再去附中找萧臣然补习,就是高三第一个月假去过一次附中,碰巧他回了家,我便留字条给他室友帮忙转交。
走出附中校门口,刚好碰到璟信与浅露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我只是对他们点头,便一声不吭继续往前走,璟信叫住我,我问:“有事吗?”
璟信说:“长思不着急回去的话,我们聊聊。”
我看了看浅露,这次她没有生气也没有甩手离开,我同意与他们聊聊。
我们走进校门口绿化带中间的凉亭处,璟信说:“你们先聊,我去买个水。”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我与浅露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么明显的做法,我就不计较了吧,顺便坐下。浅露一进凉亭就坐着,看向别处,没有与我说话的意思,过了片刻,璟信还不见人影,我说:“我先回去了。”
便站起身。
浅露才着急的说:“璟信还没回来,你就要走。”
我说:“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同学,你们又是情侣,有我什么事呢。”
我欲想走,她突然说:“对不起。”
我就知道璟信是为了上次这件事,有意让我与浅露单独待着。接着她又说:“对不起,上次在食堂那件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
我回头对她说:“事情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了。”
浅露哭着说:“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把你想得那么不堪。”
我说:“我们彼此不熟悉,你对我有误会也很正常。我知道你喜欢过萧臣然,我没有介入过他的感情生活,我纯粹只是想让他帮我补习,没其他想法。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何提起风无意,你们也是初中同学吧?”
浅露擦干眼泪说:“嗯,我们是初中同学,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叫含颜,她现在和风无意在同一个学校。”
我哦了一声:“含颜?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问:“她和风无意在同一个学校?”
浅露说:“是的,他们从初中毕业就去了同一所中专。”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却又不能问出口,恰好璟信回来,见我们聊的很愉快,便对浅露说:“聊得怎么样?”
浅露说:“聊完了。”
我也点点头。
璟信递给我一瓶水,我说:“谢谢,我也该回莲中了。”
说完,我就出了附中校门。
浅露说:“我刚想跟你说含颜的事,你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们的事。”
璟信说:“快高考了,这些事还是让她不知道的好,以免影响心情,以后有机会她总会知道的。”
浅露点点头。
萧臣然下午回到寝室,室友交给他一张字条。他打开一看就知道是楚长思写的。
萧臣然好,今天下午来找你,想着请你吃顿大餐的,谁知道这么不巧,我有钱的时候你就回家了,哎,你这是帮我省钱哈。
说正经事,谢谢你这两年来帮我补课,这高三课业实在繁重,有时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一周只有半日休息,也够呛的。以后我就不来找你补课了,免得你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学物理,希望高考那时没那么难才好,等高考结束我再去找你玩,顺便补回我欠你的大餐。笑脸。楚长思。
读完字条,萧臣然心道这一年见不到你,不知道这日子会不会太乏味。
我很懊恼见萧臣然时总记不得问他想考什么大学,如今不得空去找他,反而时常想起这个事,罢了,高考完见面再问吧。
“长思,你要不要一天到晚都坐在这里看书,头不晕吗?”
同桌秋纹问。我说:“那有什么办法,每天这么作业怎么写也写不完。作业练习册试卷,那一种不是厚厚的一沓,你看你看。”
我把书桌上的作业递给她看。“反正写也写不完,不如出去走走,我快成神经病了。”
秋纹抱怨说。我说:“我也快了,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