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焘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情突然十分烦闷,只想挥剑把元丕撵走。
同时,却也纳闷极了:这个丑妻有何魅力?竟让元丕对她如此与众不同?
云溪看见元焘,遥遥冲他招手:&1dquo;王爷,您来的正好!这些百姓们正想听您讲一讲咱们北邺现行的&1squo;计口授田法’!妾身无能,委实不会讲。”
众人经云溪这一叫,方才知道原来泰平王也来了,登时一个个都兴奋异常,争先恐后地跑到元焘面前跪倒,行叩拜大礼:&1dquo;草民赵有田见过泰平王殿下!”
&1dquo;草民闫老三给王爷磕头了!!”
&1dquo;民妇刘王氏参见王爷!”
&1dquo;&he11ip;&he11ip;”
彼时元焘和元丕站得很近,众人却只拜元焘而不理元丕。
元丕恨恨地瞪了元焘一眼,寒着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元焘满腹狐疑,却见云溪极轻地朝自己微一颔,便不动声色地扶起众人,顺势挨着云溪坐下,与她对视一眼,道:&1dquo;&1squo;计口授田法’是咱们北邺现行的土地田法,本王在讲之前,想先问问各位了不了解什么叫&1squo;屯田制’?”
云溪心知这些百姓各个能分清楚五谷庄稼,却不见得认识几个斗大的字,赶紧在旁边帮着解释道:&1dquo;王爷的意思是,大家知不知道在咱们施行&1squo;计口授田法’前,采取的是什么田法?”
立即有人抢着回答:&1dquo;这个草民倒是听说过&he11ip;&he11ip;”
元焘虽不知云溪为何多此一举,但心知必有缘故,不由得暗暗称奇,更觉得云溪特别,开始留心观察她的言行举止。
只见云溪正巧坐在太阳西下的余晖里,整张脸如同被一团橘红色轻纱所覆盖,左脸红色胎记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顾盼生辉,俏鼻高挺樱唇似玉,五官精致绝伦,竟比杜芊月还要美艳三分&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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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焘忽而想起大婚前数月邺皇曾秘诏自己入宫,指着墙上一幅仕女图问:&1dquo;此女姿色如何?”
他以为又是哪家权臣想要嫁女,对此颇为不赞同:&1dquo;儿臣心中已有喜欢的人,此女纵是仙女下凡,也难入儿臣的眼,还请父皇不要为难儿臣。”
邺皇却唇角噙笑将画轴卷起递给他:&1dquo;此乃梁帝义女,你未过门的妻子。”
他这才将将瞧了一眼,却见画中女子明眸善睐梨涡浅笑,似曾在哪里见过。
那时,邺皇还有意无意地叹了口气:&1dquo;若是再平凡些就更好了&he11ip;&he11ip;”
如今想来,若丑妻脸上没有那块碍眼红斑,可不是和画中女子有□□分相似?
&1dquo;王爷,王爷!”云溪见元焘刚说了几句就突然停下,一双琥珀色眼睛还意味不明地紧紧盯着自己看,不禁秀眉微蹙警惕心迭起,推了推他,压低声音捅了捅他:&1dquo;王爷若有什么吩咐,大可以和妾身私下里说,眼下还是顾最要紧的!”
元焘听出她言语间虽然有一些急迫但却是一番好意,微微动容:&1dquo;本王有数!”随即,便将暗自揣测的心思收起,专心致志地帮农户们解答疑问。
此刻落日余晖似金色纱幔笼罩,云溪左脸胎记落入元焘眼中,宛若一片半弯半曲的银杏叶,其实并没有一开始陡然看见时那么触目惊心。
几个最爱议论人隐私的农妇悄悄留意两人眼神动作往来,忍不住压低声音啧啧称赞:&1dquo;真看不出这泰平王竟是个情种!”
&1dquo;可不是!别瞧王妃生得丑,可我瞧王爷瞅她的眼神又痴又缠,心里面不知道爱得有多紧!”
旁边一个男子听见,随口评论:&1dquo;先头也不知道是谁乱讲,说王爷嫌王妃丑、看不上王妃,依照我说,咱这泰平王妃可真是个随和人,出身又好,又有见识,还没有什么脾气,王爷娶了她,反倒是福气不浅!”
先前那农妇刘王氏吐吐舌,偷偷打量了云溪几眼,压低声音道:&1dquo;其实我仔细看了好几回,王妃如果脸上没有这块胎记,准保是个大美人&he11ip;&he11ip;”
众人正在兴头,邺皇忽遣内监而至:&1dquo;皇上有命,若此处三分地也已耕完,请泰平王、王妃前去斋宫用膳。”
农妇们见云溪和元焘要走,彼此递了个眼色,你推推我我搡搡你,一看就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偏偏又都扭扭捏捏地往后躲,谁也不肯当出头鸟。
云溪便问硬是被推到了最前面的刘王氏:&1dquo;不知婶婶们有何话要说?”
刘王氏讪讪一笑,挠了挠头:&1dquo;其实&he11ip;&he11ip;也没啥。皇上召见王爷王妃,您二位赶紧去就是,不用理会我们。”说完,还用胳膊肘使劲撞了撞推她至前的农妇。
云溪愈加好奇:&1dquo;各位婶婶们若有话,但说无妨!”
元焘听力极佳,方才间或听到过几句议论,知道这群人必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拉起云溪就走:&1dquo;父皇设宴传召,你我耽搁不得!”
此言一出,几个农妇登时都有些着急,其中一人迟疑再三终于扭扭捏捏道:&1dquo;咱们头一回见泰平王和王妃,全都喜欢得不得了。听说乐平王和那杜家小姐就要当爹娘了,咱们也想问问王妃,您和王爷何时也生个小王爷?”
云溪万万没料到竟会是这样一句话,一时语结,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