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箐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宜雅正坐在喻家楼下的客厅里。
本来没打算过来的,但是喻言的小叔回来了,喻言有事情,她只能陪着一起过来。
她并不敢自己在家。
喻家客厅空荡荡的,来往的保姆脚步都很轻,这样的安静,让她内心忍不住有些颤抖。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是郁箐语。
沈宜雅拒绝了通话,然后,在群里回了消息。
我知道,喻言把他送进去的。
莫梨错愕:你们两?
沈宜雅:我现在在他家里,他在楼上跟他的小叔说话。
莫梨发了一个“厉害了”
的表情,道:不错哦,偷偷摸摸地把进度推到了见家长的地步。
沈宜雅被莫梨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不是这样,是洛封前段时间找我……我被吓到了,最近喻言一直陪着我,也是因为怕我再出事故,所以……
那你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没有。
沈宜雅回忆了一下他们的进度:算是在一起了。
算是……哈哈。
莫梨问道:为什么算是啊?是因为喻言的进度太快了你受不了是吗哈哈哈!
知道莫梨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沈宜雅懒得跟她说,发现郁箐语一直没吭声,她问道:小语呢?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来着?
莫梨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每次都是潜水看我们说。
然后@了郁箐语。
郁箐语看到她们在群里说,就跑去洗澡了,匆匆洗完,出来看到莫梨艾特她,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我刚回来,看到莫梨在问,就直接打电话给你了。怎么了呀?发生了什么?洛封对你做什么了?
沈宜雅有些佩服郁箐语的敏锐。
喻言送我回来,他藏在屋里,想要对我用强。幸好喻言还在外面。
莫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样子,顿时生气:他也太贱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说,有没有被吓到。
沈宜雅看到好朋友这么关心,心底暖洋洋的:我没那么脆弱,不过,我现在在他们家楼下,感觉安静得有点害怕。
莫梨发了几个哈哈过去:他们家很可怕吗?连你都害怕了?
沈宜雅:他跟他小叔在楼上,他小婶在澳洲走丢了。
豪门八卦啊?
莫梨最是喜欢:怎么走丢的?
楼上书房窗边离着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男人很高,西装看起来有很多的褶皱,似乎刚刚匆忙回来。
面容隐在黑暗里边,让人看不出情绪。他在跟喻言交代着家里所有的事情,仿佛交代后事一般。
男人的声音沉哑,仿佛经历了很多沧桑,又平静得,仿佛对世间没有多少眷恋一般。
纵然很早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但是喻言还是,还是心中一片悲凉。
他不理解,但是好像,只能接受这么一个结局。
他的声音,不自己带着几分,沙哑的哽咽。
喻言已经尽量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还是有些失态。
“能想的办法都找了吗?你确定,她真的不会回来了?”
喻城说:“她的手机,护照,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了河边。如果她还活着,她不会让自己死在国外,澳洲不过是她想要去看看的地方,她答应过那个孩子,过一段时间带她去悉尼玩,她们还要一起去看袋鼠,可惜……”
喻城每一次说到这里,都是沉默。
喻言其实想要问问那个孩子具体是谁,可是,喻城不会继续说下去,那个女孩的身份,其实他也知道,是他们的女儿。小婶之前发疯的时候,有提起过。
他没有要喻城打算留给他的东西,放回了桌面上,紫檀木桌面上,是所有关于喻城资产留给喻言的证明,可是,家人都没有了,喻言要这些资产有什么用处,他讥讽一笑,慢慢后退,往门口而去:“这些东西,我不要。你们好好活着,对我来说,比一切都要重要。”
说完了这些,喻言就下楼去了,面对沈宜雅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
但是沈宜雅还是看出他有几分不开心,到了车上,远离了那些压抑的环境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关心问道:“还好吗?”
喻言看了一眼窗外后,无所谓一笑:“还好,没什么大事,这样的结果,迟早的事情,只是忽然就要面对了,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沈宜雅忽然有些心疼他,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在他离开之后,喻城有些不舍地看了眼外面走廊上挂着的那一副眉眼干净,穿着白色裙子带着花环的少女的画,给好友的画廊打了电话。好友很久看上了这幅画,想要在画廊里展览,但是他们自然是不会给,如今,毁了不舍得,那就留着吧。
陆辞身体不好,又不知所踪,这画留着,好像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