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安被人摇醒,也许是昏迷了太久的缘故,屋外的阳光格外刺眼,缓了许久,他才看清那把他摇醒的人。
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正站在他的床边,即使隔着面具,宋静安也能感觉出来她表情的冷漠。
狐狸见他清醒了过来,转身就往外走去,宋静安不自觉地跟上她的脚步。
不远处正在敲锣打鼓,几米长的鞭炮挂在房顶上。
没人注意狐狸和宋静安赶了过来。
丁牧奶奶正在摆弄手里那粗糙的胭脂水粉,一股脑地扑在陈迟迟的脸上,而一旁的陈迟迟正挺着肚子,脸上毫无血色,像个提线木偶般任凭丁牧奶奶摆布。
吕依此时正被关在村子的大院里,她所在的房间和地牢只隔着一面窗户,自上次被李绘溪杀了几人后,村械队又加上了新人。
在这里能隐约听到丁牧家方向传来的鞭炮声,哪怕这声音搅得吕依头痛欲裂,可只要一想到今天的婚礼结束,自己和女儿就能获得自由,吕依就觉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正当吕依望着远处幌神时,窗户边有个人影突然出现,吓得吕依长吁了一口气。
窗外是李绘溪,她正绷直了身体撑在窗框上,勉强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吕依的窗户示意她把窗户打开。
吕依也是立马会意,利落地打开窗户接李绘溪进屋,中途怕她摔了,胳膊一直垫在她的身下。
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李绘溪一句话直接打碎了吕依最后的希望:
“他们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
“你说什么……丁牧说了,只要……”
“他骗你的,这个药膏根本就没有恢复的功效。”
说完,李绘溪就伸手掀起了吕依的衣服,那女人的脸果然还在,为了防止吕依还心存侥幸,李绘溪干脆把她手中的所有药膏都夺了过来,一股脑涂在吕依的肚子上。
那些沟壑遇到槐骨药膏短时间内立马退散,可用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原样,甚至要比用药膏之前还要严重。
“怎么会这样……”
吕依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情绪又到了崩溃边缘。
“你和陈迟迟肚子里的孩子对他们都很重要,是坐以待毙还是跟我去反抗,你自己决定。”
李绘溪一边说着,一边扔给吕依一把刀,那刀的长度足以威胁肚子中的生命,同样的,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捅死,失血一定也很严重。
几乎没有犹豫,吕依拿起那把刀就跟着李绘溪出门去了。
拦路的村械队队员都不出意外地被李绘溪秒杀。
此时的陈迟迟已经坐上了花轿,当初就是因为这花轿她才没听李绘溪的话,留在这村子里多待了一段时间,仅仅几天过去,坐花轿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眼里再没一滴泪可以流出来,陈迟迟静静地盯着摇摆的花轿帘子,再没法思考任何事情。
狐狸引着宋静安赶上了车队,几乎同时,吕依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车队。
车队突然的停止,才终于让陈迟迟缓了下神,吕依径直冲向女儿的花轿,几名大汉竟拦不住,拉开红色的帘子,吕依泪眼婆娑地看着憔悴的女儿,哽咽道:
“迟迟,妈妈来救你了……”
陈迟迟原本干涸的泪腺再次决堤,用力点了点头,母女两人相拥在一起,走出了花轿。
丁牧生怕出什么乱子,就在不远处盯着车队,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差错,正向车队处飞奔过去。
但吕依要对质的人却不是还没赶过来的丁牧,而是那在人群不太起眼的宋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