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元帝顺势看了一眼,随后亲自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岁宁的面前,“阿七已斩去了他的手臂,不是为你报仇了吗?”
父女就是父女,都不需要君岁宁多说,顺元帝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父皇,为何不将他抓起来?”
君岁宁声音软绵绵的,如同撒娇一般。
她拿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便立马皱了眉头,“这茶可真苦。”
“宁儿,倘若你以后要关注更多原本你不需了解的事,你的心会比这茶更苦。”
顺元帝听她叫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君岁宁闻言,便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喝得快,就察觉不出其中苦味,她又道:“也没那么苦。”
“浪费朕的好茶。”
顺元帝轻叹道。
见女儿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他似妥协般地开口,“敖家有一枚免死金牌,乃先帝所赐。”
君岁宁从未听说过,这全大顺拥有免死金牌的,她只听说过两个,却不知敖家也有。
一般,免死金牌很少赐给臣子,并且,臣子也尽量不会用到这枚金牌。
免死金牌意味着什么,君岁宁明白。
“所以,敖承就这样被赦免了吗?”
君岁宁内心有些恼火,面上尽量克制住,“都不需要抓来问问,他究竟为何这般做?”
如果是被其他子女这样“拷问”
,顺元帝或许就生气了,可偏偏对岁宁,他从未火过。
此刻也不例外,顺元帝看向屏风之后,高声道:“庭欲。”
屏风后的人影动了动。
越庭欲放下了书,起身走入里间,站在几丈之外,“陛下。”
“你带着宁儿,去外间看书。”
顺元帝眼神扫过一旁的女儿,与越庭欲说道。
君岁宁被莫名其妙的指令搞糊涂了,沉默了几瞬,后知后觉地道:“父皇,书里有答案?”
不然她真的想不明白,她今日不是来看书的啊。
“书里没答案,但是——”
顺元帝顿了顿,冲着冒傻气的女儿无奈地提醒道,“庭欲有答案,你问他就是。”
也就是在刚才,顺元帝想通一件事。
从前的女儿从没管过什么时事,他也乐得养个天真烂漫的女儿。
而今她既然想了解些玩乐以外的事情,顺元帝自认为自己不是十分封建之人,教会女儿一些制衡之道也并非不可,只要她想学。
这样,她也能更聪明些。
顺元帝觉得,自己即便再长寿,也很难活得比女儿长,将来她去了封地生活,也不至于让人欺辱。
况且,她没有同母亲兄弟,无论将来哪个异母兄弟登上皇位,她都不能如现在这般自由放肆……想到这儿,顺元帝又觉得,必须得给岁宁找个强有力的驸马。
君岁宁自然不知父皇已经从这头想到了那头,她的目光笑眯眯地看着越庭欲,眼底却是得意,她才没有忘记,昨晚他什么都不肯定说的样子。
你看,现在,还不是得说?
切。
“九千岁,请多指教。”
她起身,神气地率先走出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