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晉雙手顫顫巍巍地高舉過頭頂,接過李公公遞過來的捲軸,嘴上說著「謝主隆恩」,心中卻滿是「完蛋,完蛋」。
待二人恭敬地送走李公公後,陳澤晉將這個燙手山芋飛快的塞進齊楚昭懷中,「兄弟能不能活過七日就指望你了!」
齊楚昭不緊不慢將聖旨塞回陳澤晉懷中,「你是死是活干我何事?」
陳澤晉早知齊楚昭才不在乎他死活,拿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悄咪咪地拉出了懷中揣著的銀票的一角,「你就想想你現在吃緊的軍餉,如果你幫我度過這個難關,我資助你十萬兩,如何?」
齊楚昭眼疾手快將銀票盡數從陳澤晉懷中奪走,「成交。」
陳澤晉殷勤地靠在齊楚昭的身側,滿臉堆笑,「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現下,咱們需要兵分多路,一,以這位兇手對兩名死者的五戒來看,這個兇手他並非毫無目的地的殺人,他應該是對這二人有所了解,或許跟這二人有關聯,所以目前的當務之急是需要尋找兇手在現場所書的兩名所犯之事是否為事實,並由此尋找兩名死者之間的聯繫,以推測出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選。
「二,商府管家的死狀是被兩座高大的假山擠壓而死,那麼大兩座假山想要移動必定會發有動靜,且以一人之力很難完成,所以需要查找兇手移動假山的辦法,並由此推斷兇手的人數,以及他們挪動假山時的作案工具。」
「三,查找楚天道人口中所灌注銅水的來源,將城中及京郊所有能鑄銅的地方都詢問一遍,看看能不能搜索出蛛絲馬跡。」
「四,既然他用的是地獄,那咱們還要去寺廟找大師問問剩下的三戒所對應的地獄,以便提前推測出兇手下一次犯案的手法,搶先在源頭阻截他。」
齊楚昭看了一眼身邊奮筆疾書的陳澤晉,「目前我們在明兇手在暗,手中掌握的線索也十分有限,所以當務之急便是釐清受害人的人際關係,儘早推斷出下一個受害者,阻止兇手繼續犯案。」
陳澤晉連連點頭,「是、是。」
*
齊楚昭走後,孔靖瑤陪著國公夫人聊了半個時辰後,也告辭回家。
此時,孔靖瑤卸去身上的珠釵玉墜,一身素白的裡衣,坐在窗簾鏡前陷入沉思。
「小姐?小姐?」
歡兒喚了她好幾聲,才喚回她出走的思緒。
孔靖瑤手中捏著一把玉梳篦,若有所思地梳理著身前的長髮,「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聽府中婆子說,丹霞觀的楚天道人也被奸人害了,想必陳澤晉那麼著急來找煜恆哥哥,也是因為此事,這事如此蹊蹺,凌雲閣潛伏在城中的探子可聽說了些什麼?」
歡兒搖搖頭,「今日城中並未發生怪事,待天明後,我去聯絡點告訴各位堂主留意一下此事。」
孔靖瑤垂目頷,將手中梳篦置於妝奩之中,輕輕抬起,按上自己的胸口「嗯……不知為何,那日我見了商貴的死狀後,這胸口堵得慌,心口也是突突亂跳,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歡兒將桌上的散落的髮簪整理完畢後,一邊為孔靖瑤絞著發梢的水氣,一邊輕聲安慰道:「郡主許是這幾日外出受了風,一會兒奴婢煮碗薑湯來,郡主喝下後,好好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
孔靖瑤擔憂的目光落在那日影子遞給她的一小片記憶中紋樣的殘紙,憂慮道:
「或許吧。」
第8章第8章
◎夢中大火◎
「啪、啪——」
半開的窗欞被狂風陡然掀開,又重重合上。
如此反覆多次之後,孔靖瑤終是忍不了了,她吃力地撐起上半身,無奈的揉了揉惺忪的雙目,正打算去尋不知去哪兒躲懶的歡兒,忽然入目的景色嚇了她一跳。
這……不是她的房間啊?
眼前這個屋子還不及她之前房間的十分之一大,巴掌大的房間一眼便能看清房內所有的情景。
而且,這屋子的陳設也非常奇怪。
桌上擺著本幼兒啟蒙用的三字經,牆邊的博物架上擺地都是什麼缺只耳朵的布老虎,或者是少了線錘的撥浪鼓,甚至還有一個已經髒得看不清原本模樣的羽毛毽子。
孔靖瑤嫌棄的扁了扁嘴,卻始終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又到底是哪裡?
更令孔靖瑤不解的是這些東西雖然在她記憶中格外陌生,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的錯覺湧上心頭。
屋外的狂風還在繼續肆虐,鬼哭狼嚎般的呼嘯聲接連不斷。如濃墨一般稠密的烏雲越來越沉,忽然被一道刺眼的亮光迅撕開,隨之而來是震耳欲聾的轟鳴,是來自地獄的絕望怒吼。
窗外影影綽綽,孔靖瑤雙手交叉在身前,搓了搓自己早已嚇得汗毛豎起的雙臂,敏捷地跳下床,趿著粉色的繡花鞋朝外走。
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股不安從心底油然升起,現在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跑」!
儘快逃離這個令她無比陌生的地方。
可任憑她如何跑,始終在醒來的房間外轉圈。
一道蛇形一般蜿蜒的閃電毫無徵兆地在她的眼前炸開,刺眼的光芒,霎時間奪去了她的視線。
孔靖瑤只能閉著眼站在原地,不敢輕易動彈。
遽然,一聲尖銳的哭聲穿透她的耳膜,緊隨其後是雜亂的哭喊聲、求饒聲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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