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毓貴妃冥誕,皇上傷心過度,春獵的第二日才會上山來,這也是三皇子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緣由。
由於今日皇上不能來了,便委命了三皇子代之。
此口詔在朝堂中掀起軒然大波。
向來都是帝王來對第一輪狩獵發號施令,今日皇上讓三皇子代之,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皇上在想大家暗示什麼,畢竟東宮之位已經空置太久了,皇上年事已高,近幾年生過好幾次大病,當下正是需要一位有賢能的太子來穩定朝局了。
在晚宴開始之前,孔靖瑤一直站在一旁,偷偷觀察著站在自己前面從容迎來送往的辰王,他面上一切如常,與朝臣們的寒暄也是點到即止,如有人跟他提到皇上這個決議,他都是微笑著顧左右而言他。
終於送走了一批人,辰王回過頭來,寵溺地拉過孔靖瑤冰涼的手,「怎麼不去找齊國公府的那小子呢?」
沒料到辰王居然說這事,孔靖瑤白皙的小臉倏地燒得緋紅,嗔怪道:「父親,您怎麼能教女兒天天追著一個男子跑呢!」
辰王佯裝震驚,「是誰小時候經常趁著下人沒看住就要往隔壁跑?那時候我可沒有教你翻牆,你不是也追得挺好的?」
孔靖瑤害羞地甩開辰王的手,背過身去,「父親……」
辰王戳了戳孔靖瑤後背,揚了揚下巴,「喏,說曹操曹操到。」
晚間,齊楚昭以銀冠將烏髮束在頭頂,身著一套黑色織金竹葉紋樣箭衣,風神俊朗,氣宇軒昂。
陳澤晉緊隨其後,一身寶藍色雲紋團花箭衣,萬眾矚目,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對上辰王看過來的視線,陳澤晉和齊楚昭三步並作兩步跑,來到辰王面前紛紛抱拳施禮,「見過辰王,見過慶陽郡主。」
辰王特意拍了拍齊楚昭的肩頭,「今晚第一輪狩獵,我們這些老骨頭是已經折騰不動了,今後可就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陳澤晉一副吃到瓜的表情,沖孔靖瑤挑挑眉。
孔靖瑤背過身去懶得看他,可是燒紅的耳垂早已出賣了她心中的慌張。
辰王輕輕在孔靖瑤背後推了一把,「去吧,你們年輕人多走動走動,別在這兒陪著我,怪無的。」
幾個小輩趕緊行禮告辭。
因為孔靖瑤到了行宮之後一直陪伴在辰王的身邊迎來送往,現在大家一起送她回房間去更換便服,順便將商語薇接上。
路過偏院的一個角落時,看到有三五個公子聚在一起,陳澤晉一時好奇湊了過去,恰好聽見他們正在喋喋不休地爭論——
「今日赤、青、藍三個陣營,我壓三皇子率領的赤營,你們想啊,三皇子本人雖稍稍嘖……但是他身邊有墨先生在啊,那可是位化腐朽為神奇的主,曾經三皇子強搶了季尚書家的嫡女,至其羞憤投井,就在世人皆以為三皇子這下完了,沒想到危急之時墨先生憑空出世,二話不說獻上一計就協助三皇子治下了江州三年的水患,以此功過相抵,讓季尚書吃了個啞巴虧。」
「但這些年關於墨先生的傳聞都是關於他的智謀,至於他的騎射是否與他的謀智相當,咱們誰都沒見過,私以為三皇子是輸是贏現在不好說。不過你看齊將軍率領的藍營就不同了,先,齊將軍的騎射能力就不用多說了,那可是『活閻王』一般存在的人物,再者陳大人,從小在宰輔大人的督促下,即便是個阿斗也堪堪能上得了台面,就是這個慶陽郡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恐是個拖後腿的……」
站在外圍的孔靖瑤心中很想趁著夜色將這些有眼不識泰山的小子拖下去暴打一頓,敢說她是拖後腿的,她倒是要讓他們嘗嘗沒有腿的滋味。
混跡其中的陳澤晉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不壓七皇子的青營?他是修仙之人,說不定有什麼我們這些凡人不知道的大羅金仙相助,眨眼間就能掃清整個北坡,頭籌還不是手拿把掐?」
剛剛壓赤營的公子剛想要反駁,是哪個不長眼的張嘴胡言,一回頭對上陳澤晉似笑非笑地陰狠眼神,趕緊改口,「我也覺得還是藍營最厲害,畢竟他們一個個都是英姿颯爽的少年人,第一輪可是一天一晚的狩獵,其他營中的人年紀大了可能精力有限,但是咱們藍營就不同了,肯定能堅持到最後!」
其餘人迫於陳澤晉的淫威,紛紛稱是。
聞言,陳澤晉滿意地拍了拍那公子的腦袋,「有眼光」,當即他隨手丟下一塊金錠,「給我壓藍營,勝!大勝!」
齊楚昭不屑陳澤晉如此幼稚的行徑,「我們先走。」
沒機會打斷那小子的腿,孔靖瑤有些遺憾地回頭看了幾眼,將他們的相貌統統記了下來,之後再朝著齊楚昭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多時,齊楚昭就將孔靖瑤送至辰王府家眷暫住的別院,在遊廊邊時,齊楚昭停下了腳步,「你去吧,畢竟我是外男,不便進入,我就在此處等你。」
孔靖瑤默了默,而後點點頭,「煜恆哥哥,我很快就回來。」
夏日的氣息更盛了,齊楚昭隨意坐在廊檐之下,數了數日子,還有兩月就是孔靖瑤的生辰了,那為她免去和親,就當作是送給她的第一個生辰禮吧。
「噠噠噠——」輕快的腳步聲由遠至進。
齊楚昭欣然轉身,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同樣是銀冠,同樣是與他身上這件有些類似箭衣,今日卻顛覆了往日的柔弱的纖纖貴女形象,膚若凝脂的臉上竟然顯露出幾分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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