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一个茶缸子站在师父旁边,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他。
可他师父呢,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锯他的木头。
那是一块儿很大的黄花梨,经过郝木匠一上午的修理后,已经变成了几段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模样。
白老蔫儿又小心翼翼的问着,“师父,你这是做啥呢?我帮帮你呗。”
郝木匠还是没理他。
过儿片刻,郝木匠起身走进屋里,叫着,“娟儿啊,给我倒碗水,渴了。”
白老蔫儿赶紧端着茶水屁颠屁颠的跑进屋子,把水送到了师父面前,轻声的说着,“师父,这有水。”
郝木匠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又起身走到厨房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
白老蔫儿失落的看了看院子里师父的身影,心里难受极了。
到了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他摸黑到了师父的房间门口,听到里头似乎有动静,就轻轻的敲了敲门,说着,“师父,我能进来吗?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白老蔫儿扑通一下跪在了门口,哭着说着,“师父啊,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揍我一顿吧。”
一夜,白老蔫儿都跪在那。
可那时候的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儿,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床上,天也已经亮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回到床上了。
他问睡在他旁边的雍老瘪,“师弟,我昨儿是啥时候回来的啊?”
睡的迷迷糊糊的雍老瘪睁眼看了看他,有些奇怪的说着,“啥玩意啊,你昨天出去过吗?”
白老蔫儿轻叹了一口气,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确定自己是去过师父房间门口的,可怎么就回来了呢。
他又扒愣了一下雍老瘪的问着,“师父现在生我气,都不勒我,你快给我想想招儿咋能哄哄师父啊。”
被白老蔫儿叫醒的雍老瘪也已经没了睡意,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看院子里干活儿的师父,突然眼睛一亮的说着,
“你整坏的那个鼓对师父应该是个挺重要的东西,之前他都不让咱们碰,有一回老陈家的上咱这儿来玩儿,在柜子里翻出了师父的那个鼓,让师父好一顿训,再也不让他进那屋了。”
白老蔫儿砸吧了一下嘴的说着,“你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啊,那鼓要是对师父不重要,他能不勒我嘛。”
雍老瘪说着,“你别着急啊,我的意思是你整坏了师父一个重要的东西,就必须再找一个重要的东西送给师父,这样说不定她就能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