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慌了,趁着喉咙还能勉强声,艰难地喊:“柳……柳炤!”
听见自己的大名,柳云烈嗤笑:“殿下终于肯承认了?”
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她又不傻!怀玉连连点头,示意他先松开她些。
手松了半寸,柳云烈眼神凌厉地道:“所以紫阳君这么久以来怪异的行为,就是你在暗中蛊惑!”
急急地吸两口气,李怀玉抬眼看他:“紫阳君是何许人也,我能蛊惑他?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罢了。”
“呵。”
柳云烈摇头,“殿下谦虚,没有您费尽心思地牵线搭桥,他哪能那么快查到齐翰身上。”
眼下江玄瑾翻案的进展正好卡在齐翰那里,李怀玉都差点要觉得齐翰就是幕后凶手。但现在一听柳云烈这话,她明白了。
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人。
浑身紧绷,怀玉垂了眼眸,示弱地低声道:“反正我已经落到了你手里,不如坐下来聊聊?”
“不敢。”
手依旧放在她的咽喉间,柳云烈眼神深沉,“公主的手段微臣领教过不少了,要聊可以,就这么聊吧。”
半点机会也不给啊?怀玉心里沉得厉害。
柳云烈似乎是一早就怀疑她了,所以眼下得知了真相,比起震惊,更像是在回忆核对他知道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地将她的身份套实。
片刻之后,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里已经没了惊慌,人也冷静了许多。
见他好像没话要问了,李怀玉便问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父皇临终的时候,只有她和怀麟在侧,连江玄瑾都站在殿外,按理说不会有别人知道这里,更何况柳云烈还是个外臣。
面前这人似笑非笑:“殿下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问微臣?”
除了她,知道这里的人只有……
怀麟。
深深皱眉,李怀玉摇头:“不可能是他告诉你的。”
先不说父皇驾崩那年怀麟只有七岁,压根都不一定记得这回事。就算他记得,也没有理由告诉柳云烈。
这人在诓她。
“殿下既然不信,那微臣也没有办法。”
柳云烈半阖了眼,“臣也有问题想问殿下。”
“你问。”
能争取到多些活着的时间,李怀玉态度很诚恳:“问什么我答什么!”
“你怎么活过来的?”
这是柳云烈最想知道的。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分明死了,却能借着别人的身子,重站在这里跟他说话?
眼皮垂了垂,怀玉道:“这种事,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且说。”
一般瞎掰的谎话已经过不了柳云烈的耳,怀玉认真地想了想,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生前得了个宝物,可以留住人的魂魄,让人死而复生。”
压低声音,她道,“全靠那宝物,我才有了回来的机会。”
宝物?柳云烈冷眼看她:“想糊弄我?”
“不是不是!”
李怀玉跺脚,“我真没骗你呀!你记得大兴四年东晋来访北魏吗?那百花君进献的宝物里,就有一个形状古怪的玉佩!我当时不知道用途,可等我死了之后,魂魄就被它吸住了,然后白四小姐溺水而死,我就到了她的身上。”
反正别人没死过,谁能分辨她话的真假?
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柳云烈不信也得信,眼里当即划过一丝奇异的光。
“那玉佩现在在哪儿?”
人都是怕死的,权欲心越重的人越怕,对于上位者来说,长命百岁和起死回生都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怀玉看见了生机,终于笑了笑:“大人,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你真杀了我,我还得靠着那宝贝才重活呢,如何能告诉你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