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就开始送蜂窝煤的小贩,拉着满满的一车车蜂窝煤,穿街过巷,摇动着拴在车把上的铃铛,吆喝着叫卖。
一时间,叫卖声此起彼伏,有着一定的韵律,就像唱歌一样,将这个北京城,从睡梦中叫醒。
过了一段,大街上开始有人声,车马声,整个古老的帝都又复活了。
晨曦在东方升起,却看不到该出现的太阳。那是因为太阳被炊烟遮蔽住了,还要再晚一会,才能刺透浓雾,展现它的光和热。
现在,整个北京城,都被一层,低矮漂浮的炊烟给包裹遮蔽了。让人感觉,总是处身浓雾之中一般。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煤烟的味道,时不时就可以听到,晨起的人们咳嗽的声音。
这都是蜂窝煤惹的祸。现在,京城的燃料,几乎被蜂窝煤所垄断,虽然西山的植被开始恢复了,但却难以抵消煤炭的污染。昨夜下的那场小雪,都是黑灰的。
吕建起的早,就在这呛人的晨雾中,开始洗漱。开始思考,自己明的蜂窝煤的罪与功。
结果就听到门外有人招呼:“我的钦差大人,昨日入城,真的是春风得意,好不风光呀,看样,我没去西北是一个错误。”
见到朱由检笑眯眯的进来,吕建漱了口,一面擦脸一面迎上去:“西北除了狂风黄沙,哪里有什么春风?您没听说,春风不度玉门关吗。不过王爷没有去西北,真正的体查一下西北百姓的苦难,边境将士的艰辛困境,的确是一个遗憾的事情。这对您治国理政,是一个缺憾啊。”
结果朱由检,突然间就变得意兴阑珊了:“我体察了那些又能有什么用?本来我皇兄,给了我那一个辅助你的官职,能够让我为这个朝廷出一点力。结果却被所有的大臣们,全部以违反祖制,亲王不得干政的借口,极力反对。最终皇兄顶不住压力,不得不撤了我的这个职务。我这又成了一头,被养在京城王府里的猪。要不是我哥哥病了一场,我哥嫂怕我在外担心,按照那群混蛋大臣们的意思,早就让我出京就藩去了。”
感情在自己不在的这一段,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朱由检没有西北成行,还有这样的内涵插曲。
但这也应该在题中之意。
明朝的文官们,有一种从开国就传下来的偏执,那就是防人造反,在他们眼中,除了文官,一切人皆可能造反。
他们防备勋贵造反,就在土木堡之变中,将公侯勋贵集团的精英,一网打尽。
他们防备武将造反,就时刻打压武将,派文官监军督师。外行指挥内行,让大明的武力值,直接断崖式下降。
他们为防备老朱家的子孙造反,就将几十万老朱家子孙,都变成了猪养着。造成了大明财政巨大的压力,造成大明四成土地,不再向国家缴纳任何赋税,造成大明两千多万百姓,成为庄户,而不对朝廷负责,最终弄垮了大明。
这种偏执就体现在,文官无论攻击谁,其中一定有一条,他要谋逆。
后来,给已经穷途末路的魏忠贤,定的罪,就是谋逆。
魏忠贤在临死的时候,都要鄙夷他们:“他们给人定罪,连个新鲜的罪名都找不出来,他们不如我啊。”
所以,对于朱由检掌握点实权,还是在吕建的监督管辖下的,也不行。朱由检老是在京,不去猪圈就位,这当然要极力抨击。
最终出现朱由检没有西北成行,也就不足为奇了。
陪着朱由检进了屋子,请他落座之后,开解他道:“不能为国效力,帮助皇上处理国事,这的确是件遗憾的事情。但并不等于在京城里,王爷就会无所作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