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一娘既然知道了这络子是做什么用的,自然立刻表态:“别的不敢说,打两根络子的功夫还是有的。”
“那敢情好。”
大姨娘笑道,“我那边彩绣坊的五彩丝线都准备好了……”
竟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你就去帮姨娘打络子去吧!”
大太太笑着吩咐十一娘,“我这边让吴孝全家的陪着说说话就是了。”
听话听音,两位姨娘、五娘和十一娘都起身退了下去。
大姨娘就拉了十一娘的手:“走,到我那里去,等会我让彩霞做玫瑰莲蓉糕你吃。”
顿了顿,又对五娘笑道:“五小姐也到我屋里去坐会吧!”
看着大姨娘那言不由衷的样子,五娘心中不悦,又想着这两位姨娘现在都是尸位素裹只等着死了的人,连应酬的心没了。
“不用了。”
她表情淡淡的,“大太太交待的事我可不敢马虎。”
大姨娘还欲说什么,二姨娘已拉了大姨娘和十一娘往居所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留了。五小姐快去忙去吧!”
十一娘被二姨娘拽着,回头朝着五娘说了一声“姐姐慢走”
,便跟着二姨娘匆匆而去。
五娘望着三个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回了娇园。
大姨娘不由抱怨:“何必这样,她也是个可怜人!”
二姨娘冷冷地“哼”
了一声,道:“这屋里谁又不是可怜人。只不过是你可怜,还有比你更可怜的人罢了。何况我们都这样了,横竖不过是一个死,还有什么怕的。”
大姨娘看了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十一娘一眼,到底把没说的话忍住了。只笑着招呼十一娘:“你坐,我去拿线。”
两位姨娘比邻而居,但大姨娘除了礼佛,还喜欢给罗府那些小孩子做针线打日子。十一娘和两位姨娘有点交情,也是大姨娘听家里的妇仆说起十一小姐擅长针线,是简师傅的得意弟子,这才起心请十一娘帮着绣了部佛经。后来接触多了,又现十一娘性情温和,虽语言不多,却行事稳重大方,待人温和宽厚,与她投缘。这才常邀了她到自己居所坐坐,或是自己去十一娘那里走动走动,说说闲话,做些针线。而二姨娘除了礼佛之外,什么事也不感兴趣。几次偶然遇到,也只是恭敬地问声好,二姨娘都是板着脸与她点点头,并不和她说什么。
而今天的情景却有些奇怪。
大姨娘去取线了,二姨娘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回自己屋里,而是吩咐大姨娘身边的彩霞:“你们家姨娘说了,要做玫瑰莲蓉糕招待十一小姐的,你还不快去。”
想来二姨娘这人面孔严厉由来已久,彩霞喏喏应声而去。
她又喝斥自己的丫鬟:“杵在那里做什么?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沏什么茶,你能做什么?”
说得彩云满脸通红,给十一娘福了福,转身去换茶了。
十一娘忙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茶就极好。是上等的西湖龙井吧?”
二姨娘脸上很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不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不过,我这里还有福建送来的玉溪铁观音。你尝尝!”
十一娘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