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行事,自有他的目的。
傅姑娘身后背靠的是谢家财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主上今日在国公府门前替傅姑娘挡这一刀,挡得很是值钱。
他可不能误了主上的大事。
“傅姑娘与公子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反正公子昏迷着,姑娘想看就随便看,看个够。”
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微笑,“我这人粗手粗脚,不会给人穿衣,一会儿还要劳烦傅姑娘替我家公子将衣服穿穿好,丫鬟不能近身,我家公子他对别的女人过敏。”
傅嘉鱼脸颊登时一阵滚烫,“你……你胡说什么,你是他的下人……还是你……你来。”
莫雨咧着嘴角,“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莫雨……”
“姑娘莫叫我,我听不见。”
说完,人已经阔步出了正屋。
“这随从,瞧着怎么这般不靠谱。”
疏星走上前来,往床上看了一眼,到底是姑爷,又慌忙将目光移开,“姑娘,奴婢和月落姐姐去看看这院子,烧烧热水,收拾收拾物件,看今夜怎么歇息,姑爷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得换身衣服擦洗身子什么的。”
“好。”
傅嘉鱼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从国公府出来得急,什么东西也未能带出来,月落姐姐,你带疏星去附近商户转转,该添置的东西先买上。”
天色已经不早了,从国公府一路驾车来甜水巷,到的时候夜幕将将降临。
天光最后一丝余亮洒在乌黑的瓦片上,眼看便要宵禁。
月落不想走,“姑娘一人在此,奴婢不放心,还是疏星先去,奴婢在这儿守着。”
傅嘉鱼知她在担心什么,笑道,“徐公子他都这样了,还能对我做什么呢?更何况,他为了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也该在此照顾他才是,月落姐姐,辛苦你生着病还要替昭昭劳累一趟。”
月落眼眶微红,摇摇头,“奴婢不辛苦……只要姑娘能好好的,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月落在此间年岁最大,如今已二十有五,是当初在谢迎身边伺候过的丫头,心思玲珑剔透。
从谢家到李家,她一路护着自家小主子走过来,还是头一回看小主子住进这么……贫穷的小院子,床上躺着个生死不知的男人,门外是个不着调的随从,只怕老鼠进来见了都想接济一二。
她怨恨李家薄情寡义,更多的,则是心疼眼前的小姑娘,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要怎么去走……
傅嘉鱼摸了摸她冰冷的手背,唇边含笑,“月落姐姐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疏星一人也忙不过来,你去帮帮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