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继续看手中的奏疏,用朱笔批过,搁到一旁,她的案头已经摞着好几本批阅过的奏疏。
做完这些,太后站起身,直了直腰背,又动了动臂膀,让自己因久坐的而僵硬的身子稍微活动活动。
“你说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是为了谁?”
太后也不知与谁这么嘀咕一句,伺候的宫女们并不敢接话,只有上前搀扶她。
太后今年四十五岁,并不算老,只是她年轻时遭了许多罪,常年操劳,人颇为消瘦,眉间又有女子少有的川字纹,若是不笑,面色便不够柔和,看上去显老。
萧承熠在懿和宫正殿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见太后从书房方向过来了。
太后人未走近便道:“皇儿怎得一早过来,也不顾着些身子。”
萧承熠行礼道:“儿臣身子大安,特地来给母后请安,好叫母后放心。”
此时太阳才初升,大殿内还未十分光亮,但太后走近后,看看萧承熠的脸色,觉得确实比前几日好看些,精神也足许多。
太后缓缓点头:“瞧着是好了许多,快来坐。”
萧承熠在太后左手边坐下,道:“这几日难得吃得多了些,夜里也得安眠。太医所言非虚,儿臣仍是需要多食多睡。”
“正是这个个理,你能想通最好。”
太后面容和蔼道,决口不提庄书怡伺候之事。
萧承熠笑道:“这可不是想通不想通的事,主要是儿臣瞧见庄婕妤便能多吃些;有庄婕妤侍寝,便能多睡些。儿臣觉得,她倒像是儿臣适时的一味药。”
太后面色不改道:“有个可心的伺候,确实是好事。”
“只盼着儿臣能早日彻底好起来,不用庄婕妤伺候也能像如今这般呢,也好叫母后少操心。”
萧承熠道。
“定然会好的。”
太后道。
母子俩你来我往,一副母慈子孝模样。但太后心里明白,皇上这一大早,可不是为安她心来的,是为庄婕妤来的。嘴上说着只当庄婕妤是药,还不是担心她会对庄婕妤动手,以自身威胁她呢!
晨起的日头升得快,大殿内渐渐光亮。
“母后,儿臣该去上朝了。”
萧承熠道。
“去吧,身子还是要当心。”
太后道。
萧承熠起身行礼告退,太后看着萧承熠瘦削的背影,一直看着他消失在大殿门口,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把哀家当什么人了!”
太后边叹,抬起左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肩。宫女会意,忙上前为太后捏肩,并不敢接话。
太后感觉肩头略松快些,便又回书房批阅奏疏,她要在皇上早朝前,送一批奏疏到大臣们手上。
庄书怡睡足醒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夜皇上在她这过夜了。
“哎呀,皇上走了?”
庄书怡坐起身问道。
春雪道:“皇上卯时为到便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