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理由。”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身前男人宽阔的脊背,脸颊烧起来,像是因为这个问题而羞涩地低下了头。
观众自然以为他只是被问得害羞了,一个个出“哎呦哎呦”
的牙酸声音,纷纷表示狗粮吃饱了。
可江念风对席歌实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对他每一句话的语气、动作都极其清楚,当即敏锐地察觉到,席歌这样的口气和犹豫的顿句方式,不是羞涩,而是心虚。
他喜欢自己的理由,不能在镜头前说出口,甚至是压根不能说出口。
江念风默默地在这个问题上勾了个圈,随即扯开话题,抬头望向近处。
他说:“到了。”
骑了大半小时,两人已经临近江边,粼粼江水尽在身旁,大清早来晨练的人基本都已经回去了,江边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黑白水鸟贴着水面悠然划过。
江念风将车子支在路旁,看向漆了砖红色的人行道,慢慢走上去,表情里带着点怀念。
席歌亦步亦趋地跟在江念风身后,拉开大半个身位,他心虚地不敢肩并肩一起走,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几百米出去,终于没话找话地打破沉寂:“你怎么想到要来这的?”
他四处望了望,他们前天晚上打卡的地方还在前方几公里远,弯折的江岸线恰好凸出成几字型,上面建着临江的观景区和大露台。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江念风轻轻笑了笑,又恢复成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他顿了顿,慢慢开口,带着回忆:“小时候不愿在家里待了,就常常跑到江边,那时候个子还矮,江面宽阔的就像天堑一样。”
“原来你小时候也是在申市长大的啊。”
席歌艰涩地说道。
“是啊,不过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现在算起来,我都快十年没回过这了。”
江念风神情中颇有些怀念,片刻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些陈皮子烂谷子的事,说来也没用。”
席歌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才好,只当了个合格的捧场,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其实就算他不问,江念风也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从前很喜欢坐在江边,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一坐就能消磨一整天,然后看着夕阳落山,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江念风抬头向西望,一艘轮渡恰好长长地鸣笛启航,宽阔的船身拨开水面,迎着西边而去。
“当时我管它叫落日夕阳号,坐在二层的甲板上恰好能看到夕阳隔着渡江大桥从水面落下,江面映得通红透亮,每一道水波都泛着光。”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心情,就跟小时候头回坐在甲板上看到了日落时的心情似的,整颗心都被照亮了。”
不知不觉间,江念风已经放慢脚步,刻意跟席歌肩抵着肩并排走,他偏头看向席歌,说得很认真。
席歌也被他说得动容,带进了他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