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余晋除了进食之余就是满山遍野乱窜,期望能再寻到一颗自己先前吞食的那种灵草,偶尔去瀑布那里探望老猪,有时候能碰到老猪在泥沼大睡,有时候碰不到,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余晋又不能开口说话,不能问老猪是干什么去了。
老猪再没有告诉他新的有用的消息,每次见面就述说自己的苦闷,说有很多雌性的野猪贪恋他雄壮的身体,可是他实在下不去手,他只想找山外的女人。
看来老猪憋得够呛,和余晋一样。
那座长居的山峰,余晋上上下下翻了二年,但没有什么收获,看来上一次现那株灵草真正算得上洪福齐天,可能以后那样的机会再也碰不到了。
他还是习惯性漫山遍野的溜达,期望那天运气逆天能再撞到一次好事,要知道那东西可是他炼化横骨的关键,他天天听老猪唠叨,不能问,都快憋死了。
又一年的春天来了,冰雪融化,溪水潺潺,树木舒展新芽,草色泛绿,余晋壮着胆子,顺山谷河岸向下游荡时,在自己居处三百里外,现了一座人类的山村。
余晋晚间绕山村走了一圈,山村不大,估计有几十户人家,百十口人,沿河岸开垦了一片地,应该是平时种地,农闲打猎和采药,他最开始碰到的那兽套也可能是这村的猎人布下的。
太阳爬上山时,村里人都起来活动了,炊烟袅袅,鸡鸣狗叫,高处的余晋几乎要落泪了,五年了,在野外孤单的生活五年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人类的世界,他一直以为他要在山林中终老的。
他站在山坡高处,贪恋的看着小山村中的一切,人进人出,小儿追闹,壮男背犁,老宿扶杖,他唏嘘的望着这人间烟火,心中感慨,这种生活他再也回不去了。
接近日中的时候,药商来了,一行三人,主事的小掌柜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青色长衫,背上斜挎了一个背囊。
村中的采药人奔走相告,时间不长,药草都集中到村中央石碾处供药商挑选,一边吵吵嚷嚷讨价还价。
直接同药民交涉的是那两个伙计,小掌柜出了人群,好奇的左看右看,偶尔还踮起脚瞧村民家里的摆设,余晋心道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孩,都没见过山村村民的生活,他这个掌柜估计也没当多少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双方交易结束,两个伙计每人肩上一个大袋子,袋中就是本次交易的药草,小掌柜仍是笑嘻嘻的,拱手和村民道别,三人沿着河岸崎岖的小路渐渐消失在余晋的视线中。
和药商交易的村民或欢喜,或沮丧,或懊恼,在石碾处又吵吵了一阵才各自归家,至此曲终人散,人去人空。
余晋忽地心中一动,既然有药商来交易药草,那山外应有更繁华的城镇,正好今天药商来去,跟在他们后边顺便探探路,反正人烟繁华地不会有同境妖类出现。
一想到能看到更繁华的人烟,余晋心中就有点刺挠,自己不能说话,能听见别人说话也能解心中饥渴,属实在野外憋得狠了。
他沿着河岸边的林子,循着药商的足迹,匆匆的赶了过去。
小掌柜等人比余晋早走了约一刻钟,两个伙计还背了两袋药草,三人不得不缓缓而行,比余晋的脚程要慢很多,很快就出现在余晋的视线中。
两个背袋子的伙计行走颇慢,余晋心急,不知不觉欺近到三人二十来步距离,他自忖前边三人不过一介凡人,而自己小心翼翼,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现。
谁想那那个年轻人却似现了什么,忽然回头一眼扫来,正是余晋潜伏的地方,他登时心中一惊,僵立当场,不敢再动弹。
那小掌柜扫了一眼后仍若无其事继续前行,偶尔还和两名伙计搭个话,好似刚才是无意中一瞥而已。
余晋刚刚被吓了一跳,随后便拉远距离,不敢跟那么近了。
又小半个时辰后,前行三人已接近一处山势拐角,气喘吁吁两名伙计高兴起来,说终于就要就要到了。
这么近就到了?余晋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奇怪。
估计着三人走过拐角已有段距离后,余晋借着山林掩护,也翻过了那处山角,一眼望去,山下豁然开朗,原来山势已尽,外界竟是山间一处颇大的盆地,地面虽然仍然凹凸不平,但比山中崎岖的山势要平缓多了。
两名背药袋的伙计正向山脚下的一辆牛车行去,此处山势向下,两名伙计行走颇为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