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愣了一下,正说没有,白时中却抢先说道:“这还用问吗?尽快去送就好。”
陈过庭没察觉他这话棱模两可,还以为已经禀报过了,自然也就没有异议。
当下两个人捧着那放着手谕的金匣出城,从东城坐箩筐下到城池,然后前往金营送信。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黄经国便来到了延福宫,找了几个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宦官、宫女,给了些赏钱把官家的要求说了。
官家刚刚的任命已经迅传开了,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入内内侍省都知,也就是大内的副总管了。
宫女宦官们自然是刻意巴结讨好,这赏钱哪敢要?但还是被黄经国硬塞在他们手里,说这是官家让赏给他们的,于是这些宦官和宫女才千恩万谢收下了。
一个宦官陪着笑脸对黄经国说道:
“就在刚才,崇国公白时中前来拜会太上皇。太上皇写了份手谕,让景王和宰相陈过庭给送到城外金人的军营去了,不知道写的什么。”
黄经国大吃了一惊,急忙叮嘱他们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向自己禀报,随后急匆匆回到了南城,把这件事向皇帝赵桓做了禀报。
赵桓一听,顿时便把脸阴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封信肯定是向金人摇尾乞怜去了,自己这位太上皇老爹非要作死插手自己的事吗?
不过既然事情都生了,先静观其变吧,只要不影响自己的退敌大计,赵桓也不会刻意的阻碍历史事件的生,否则会让历史进程变得不可知,反而误了大事。
城外。
陈过庭和景王赵杞来到了南城外的青城,这是金军左路军的中军所在。进入元帅大帐,拜见金军元帅完颜宗瀚。
景王赵杞虽然害怕,但毕竟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而且先前还杀过人,胆子练出一些来了。
所以不需要陈过庭搀扶,都能挺直腰板站着了。只是不敢开口,生怕声音颤出丑。
陈过庭将金匣递上说道:“这是我太上皇亲笔信,给元帅的。”
侍从上前取过金匣,来到几案前递给完颜宗瀚。
完颜宗瀚打开金匣,从里面取出手绢展开细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大宋太上皇致书大金国元帅:久蒙恩惠,深用感铭,不省过尤,尚烦责数。比者大兵累至城下,危然孤垒,攻击何难?犹存全爱,方图请命,更辱使音,特俾安心,仍无后虑,感极垂涕,夫复何言!
谨遣使求哀恳告,切冀收兵。天雪冱寒,敢祈保啬。不宣。白。”
完颜宗瀚看罢之后哈哈大笑。
大宋太上皇这份手谕用词极为谦恭,十分卑微,还嘘寒问暖,实在丢人。
对完颜宗瀚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他要的就是大宋皇帝的低头,然后乖乖的割地赔款称臣,再把无数金银财宝和美女送来,他们就可以大大的捞一笔,回去了。
反正这就是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既然太上皇是这个态度,那他正好可以漫天要价。
不过完颜宗瀚并不打算马上答复他,要先吊吊对方的胃口,摆摆架势,随后他对陈过庭摆了摆手说道:
“本元帅已经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陈过庭皱皱眉,拱手道:“元帅可有回信?”
“本帅先考虑考虑再说。”
随后又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