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費林奶奶已經幫忙交了,姜穗涵多留個心眼,從護士那裡問到了這次住院總共花了十六塊六毛。
聽到這個數字,姜樂昀一臉牙疼的表情:「這麼貴,才住了一天,搶錢呢!」
護士臉色不是很好,語氣生硬,卻不好跟一個小孩子生氣:「紗布不要錢啊,藥膏不要錢啊,醫院又不是做慈善的,不想花錢就不要生病,病了也不要來醫院看,在家裡等死不用花錢。」
許是覺得語氣不是很好,她接著說:「你姐姐這次運氣好,送來的及時,要是這傷口再大點,血流得再多點,就不止住一天醫院了,到時候要花的錢更多,人命比錢重要。」
姜穗涵態度誠懇地跟護士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年紀小,心思簡單,他只是心疼我,並不是故意針對誰,這次多虧了你們,我才撿回一條命,真是太感謝了。」
護士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小孩的姐姐都出面道歉了,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抓住不放。
「分內的事,這些藥你拿回去,用法都寫在上面了,你這頭上的傷口有點大,可能會留疤,不過也不一定,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過段時間慢慢消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護士的態度緩和了下來,看著姜穗涵那張漂亮的臉蛋,她在心裡暗道了聲可惜,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額頭上卻留下這麼難看的疤痕,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能忍得下心對這麼漂亮姑娘下狠手。
出了醫院大門,一路上小孩都很安靜。
姜穗涵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悶悶不樂的,誰惹我們家的小可愛不開心了?」
姜樂昀兩條眉頭緊皺,想了一路始終想不到好辦法:「家裡沒錢了,還欠了林奶奶十六塊六毛錢,以後怎麼辦?」
小傢伙年紀雖小,卻在經歷了一系列家庭變故之後,懂事了不少,知道之前父親生病花了很多錢,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如今給姐姐治病又欠了一大筆錢。
這麼多錢怎麼還,想想就頭疼。
可愁死他了。
姜穗涵摸了下弟弟的小腦袋:「錢的事姐姐會想辦法,都跟你說了,小孩子別整天愁眉苦臉的,小心以後長不高。」
她剛剛翻遍了整個口袋,只找到一塊二毛錢,在那十六塊六毛錢面前無異於杯水車薪,她本來也挺愁錢的事,卻沒想到姐弟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姜樂昀撇嘴,臉上一副你是騙不到我的表情:「才不會,爸爸就很高,我是他的兒子,不會長不高的,反正我以後肯定比你高。」
他是男孩子,姐姐是女孩子,將來他一定會比姐姐高,保護姐姐。
姜樂昀從脖子上解下鑰匙打開門鎖,姜穗涵跟在他後面進來,屋裡亂糟糟的,如同被人洗劫了一樣。
衣服和被子被人隨意扔到地上,可以看到上面黑色的鞋印,桌凳也被踢倒了,木床中間破人砸破了一個大洞,其他東西更是碎的碎,破的破,幾乎沒有一件東西是完好無損的。
小傢伙兩手握拳,氣得臉都紅了。
望著眼前這凌亂的一幕,姜穗涵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路上她還在苦思賺錢大計劃,看來現在最要緊的是收拾這間破屋子。
比起苦惱的姜穗涵,姜樂昀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默不作聲地彎腰撿起摔在地上的一個碗,破了一個小口,還能用。
他們家現在很窮,快吃不上飯了,沒有多餘的錢買碗,能將就用的東西都留下來,不能扔掉。
這很有可能是家裡唯一能吃飯的碗。
五個月前他還是一個不知人間愁苦的小少爺,這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都知道生活的艱苦了,再看看小孩身上全是補丁的破衣服,髒兮兮的小臉,姜穗涵感覺心裡酸酸澀澀的。
沒爹娘的孩子就是一根雜草,也不對,起碼還有她這個姐姐,她會擔負起姐姐的責任,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和弟弟在這個年代活下去。
姜樂昀撿起地上的衣服拍打上面的灰塵,突然掉出一個黃色的信封,撿起來一看,是父親寫給姐姐的。
「姐,爸寫給你的信。」小孩把信遞過來。
姜穗涵接過信拆開,抖出一張信紙。
姜父在信里談到他感覺自己時日不多了,擔心他死後一雙兒女無人照顧,想給兩姐弟尋找一條後路,於是想方設法聯繫了以前的一位故友。
多年前姜父救過那位朋友一命,兩人曾經約定將來做兒女親家,只是後來姜父出國留學了,那位朋友工作去了別地方,一南一北,兩家人漸漸斷了聯絡。
信里還提到那位朋友承諾會幫忙,還說他的兒子沒有結婚,當年的約定還作數,他已經去信給那位朋友的兒子,叮囑女兒耐心等待,如果不出意外,父親朋友的兒子近日會來找她。
看完信後姜穗涵一臉茫然,她需要好好地捋一捋,也就是說,她爸擔心自己走後她和弟弟被人欺負,找到了以前的朋友,兩位老父親都有一個沒結婚的孩子,還正好一男一女,簡直是老天安排好的緣分。
於是兩個老父親一拍即合,打算讓兩個孩子湊一湊,順便結個婚。
這確實不失為一個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但關鍵是她沒見過她爸朋友的兒子,長相、性格、人品更是無從說起。
在她的印象中父親是一個博學穩重的人,隨隨便便把親閨女許配給一個沒見過面的人,這麼不靠譜的行為怎麼看都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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