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识带她上车的人,那人说要带她回家,家里有吃的。
小孩儿听后默默无言,却知道这人在骗她。
她在醒来前,听到对方在打电话谈价格……关于她的价格。
所以,小孩儿又一次跑了。
熟悉的信息素气息紧紧包裹着钟溺,钟溺在安全感十足的信息素环抱中,感到单珹的牙关轻响了一声,揽着她背脊的手臂肌肉也扎实鼓起,僵硬得像块石头,却又不敢抱她太紧。
仿佛怕伤了钟溺。
钟溺主动依恋地蹭了蹭单珹的胸膛:“哥哥抱紧点。”
下一秒,单珹的手臂收紧,牢牢将钟溺圈在最最安全的怀抱里。
于是钟溺继续“讲故事”
。
“后来,小孩儿睡过公共厕所、睡过地下通道、睡过桥洞,睡过许许多多的地方,直到小孩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廊里。”
钟溺又一次停下来,睁开眼,仰头问单珹:“哥哥知道廊是什么吗?”
aBo书中世界里,好像没这个称呼。
单珹顿了顿,回答:“美店?”
钟溺点点头:“是啊,美店。不过没有美,是只管最简单的剪头的那种店面,很小一间,只能同时上座两个客人。”
钟溺拨弄了下自己只剩一点点残余灰紫色的头,骄傲道:“小孩儿在廊待了好多年都不懂什么是染,也不知道原来头除了黑色,还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颜色可以随心情变化。”
小孩儿在那家只能同时容纳两名客人的廊一待就是五年。
那五年里,小孩儿在廊老板忙着打麻将时,二十四小时独自看店。
也承包下了店里所有的洗头工作,洗得一双手常年蜕皮又干燥开裂,甚至出血。
而廊老板从没给过小孩儿工资。
最开始,因为小孩儿没满十六岁,“童工”
不能打工,所以老板不给小孩儿工资。
而当小孩儿年满十六,老板又以小孩儿吃住都在店里为由,暂扣了小孩儿的工资当押金。
小孩儿没有怨言,她感恩老板在五年前收留了她。
“可是后来……”
钟溺在说完这四个字后,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停顿。
单珹的心跟着高悬而起,而后听见钟溺平静地说:“后来,她生病了。”
钟溺垂眼笑了下,吐出七个字:“再生障碍性贫血。”
单珹无声闭了闭眼,揽着钟溺的双手,两只手掌握紧成拳,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剧烈滑动。
“她在店里晕过去了几次,实在没有办法,就去了医院查出来了这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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